阎酆琅瞬间警觉起来,他可不想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看去,眼神凌冽地环视四周,终于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抹身影。
“出来。”
那身影迅速躲到柏树后面。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那身影露出一角,声音从那里传出:“姑获鸟出,全因恶灵,不知上神可愿意出手相助。”
姑获鸟本就源自鬼门,是阎君早年为了惩戒罪恶生灵而派出的y-in兽,说到底,这姑获鸟是他座下的,理应受阎酆琅的管束。
“你连出面都不愿意,凭什么叫我允你?”
那身影似乎陷入了犹豫,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好像把自己的样貌暴露出来会对他有什么威胁。
苍云柏两指合一,撵出一道诀,青色的光芒在黑夜中尤显y-in森。
半晌后,只听苍云柏说:“可是因为一具童尸?”
那身影猛地抖了一下,连声音都在发颤:“你怎么会知道?!”
说罢,那身影终于从树后走了出来,他的脸一下子暴露在月光下,苍白毫无血色,左脸上还有一道长至下颚骨的刀疤,看起来略显狰狞。
“他死状惨烈,瞎了双眼又被高空摔下,活活摔断了腿,是这样吗?”苍云柏冷静地说道,眼中毫无波澜。
玄青辞不禁觉得后脊背有些y-in嗖嗖,腿上也有些发疼,似乎被摔断腿的是自己。
“你怎知!?”
苍云柏不说话了,与阎酆琅互视一眼,后者开口:“你想说什么?”
那魂灵往前走了几步,诚惶诚恐地盯着阎酆琅说:“她让我给他们托梦,要让他们带孩子出来,我的一缕魂魄在她那里,我走不了也拿不回来……”
“她是谁?他们又是谁?”玄青辞问道。
魂灵咽了一下口水,又开始犹豫了。
阎酆琅逼问:“她要孩子做什么?和姑获鸟有关?”
魂灵低着头左右环顾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她要炼鬼诀成魔。”
“你说什么?”
魂灵怔怔地看着眼神如炽的阎酆琅,重复道:“炼鬼诀成魔。”
阎酆琅倒吸一口气,“鬼诀”二字,他已经近百年未曾听到过了,更不用说成魔。魔界隶属妖界,又与妖界相独立。与三界不同的是,整个魔界,只有魔尊才有自己的意识,若非魔尊赐血,其余的魔皆无自我意识,犹如行尸走r_ou_,空有一身蛮力,被魔尊或妖帝所差使,最为三界所鄙夷。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魂灵,甚至妖族自甘为魔,为的就是魔尊的那一滴血,因为倘若自身魂力足够,加上魔尊的血,便可换取魔尊的一个诺言,魔尊一诺千金,无所不能,包括生死。
“上神……且不说那魔尊到底是否会答应,她汲取孩童魂灵修炼鬼诀,当真……”魂灵说不下去了,只是盯着阎酆琅,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
只见阎酆琅的神色y-in沉极了,眼中蹦出寒光,像极了刽子手,薄唇紧抿的样子不禁令魂灵心中一颤。他生前杀人无数,一身杀伐带入黄土,不曾怕过谁,可如今见了眼前的上神,他竟心中发颤,彻底没了底气,仿佛此人一开口就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玄青辞知道阎酆琅定是恼极了,他身为阎君,却不知这般恶灵炼鬼诀成魔,着实是他的失责。
“那姑获鸟是怎么回事?”阎酆琅沉声问道。
魂灵叹了一口气,回道:“那也算是……咎由自取。”
据魂灵自己说,他是一位将军,姓白,名誉,无字。
柏树林多年未曾出现过姑获鸟是真,一朝出现,却并非是因为恶灵作祟,而是因为那死去的孩童。
白誉第一次见到那恶灵,就是恶灵正在剥离自己魂魄的时候,他是被活生生痛醒的。此后便一直受制于她。
玄青辞问白誉,那恶灵名字为何,白誉却支支吾吾着怎么都不愿意说出来。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了。”
白誉怔怔地看着阎酆琅,点了点头。
恶灵在白誉身上下了咒,剥离他的魂魄,还强迫他为自己寻找孩童的魂魄,借机炼鬼诀。
孩童就是白誉寻得的第一个孩子,也算是一个契机。因为这个孩童并非白誉主动去寻来的,而是孩童自己送上门,白誉只是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
“自己送上门?”玄青辞疑惑地琢磨着。
白誉点点头:“此事若发生在一个成人身上,想来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可惜他还只是一个孩童……”
“孩童又如何?在我面前,罪孽不分长幼。”阎酆琅冷声说道,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白誉一愣,继续说道:“柏树林广阔,其深不可测,里面的生灵自是不能用寻常标准去衡量。那孩童便是偶然间在深山中看见一只奇鸟,想要捉来玩耍,谁知道……”
“就只是捉去玩耍这么简单?”苍云柏突然开口,面上竟多了一层寒霜。
玄青辞不曾见过苍云柏这般脸色,在他的印象中,苍云柏一直都温文尔雅的。他寻思着这话的意思,若只是想要捉去玩耍,后来又怎会这般惨死?
白誉沉默了片刻,说:“不错……并非这么简单。那奇鸟便是如今姑获鸟的化身,孩童捉住了奇鸟,将其虐杀……”
阎酆琅侧开脸,心想怎的又一个虐杀?
“如今的孩童心性竟如此恶劣。”玄青辞不免叹道。
白誉转过身去,继续说:“奇鸟死后化作了姑获鸟,魂力大增,想来应是死不瞑目,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