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被他猛地一推,栽在了地上,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抹了一把脸,糊了一手泥巴,又隐隐约约地听见自家弟弟抽泣得连话都说不利索,气得一咕噜爬了起来。

“你给老子起来!”他一把抓起他小弟,怒目瞪着他,“没出息的东西!”

小弟抖抖索索地看向自家大哥,见他恢复了原样,激动地一把抱住他,上蹿下跳道:“太好了大哥!你没事、你没事!”

大哥嫌弃地把人拉开,问他:“我当然没事……你哭个什么劲啊?”

“我……我……”小弟一想起刚刚的场景,一张脸更白了,气息不稳地说道,“大哥……你不记得了?你刚刚……被鬼上身了啊!”

大哥“嘿”了一声,嗤笑道:“放屁!要是真上身,你还能活着?”

说罢,他转头一看,冲着一个方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白色的牙齿在丝丝的月光下显得异常骇人,大步往前迈。

小弟顺着他大哥往前走的方向望去,发现原本迷雾缭绕的地方,如今变得清晰无比,那块他们二人怎么都找不到的墓碑出现了。

他心里一冷,赶紧拽住他大哥,说:“大、大哥……要不我们明天白天再来吧,这夜里……实在瘆得慌……”

“你要是害怕就给我回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大哥不耐烦地甩开他,自顾自地朝那墓碑走去。

小弟看看他,又回头看看幽黑的柏树林,权衡之下,连忙跟上,一边说道:“哥,我跟着你。”

“哼,个孬种。”

白日里兄弟两人已经见过这墓碑主人,那时候没看清就跑了,如今仔细瞧了,只觉得更加可怖,颈部呈扭曲状被下葬,死的时候必定不好受。

大哥对着墓主人扑通一声突然下跪,双手合十,嘴里虔诚道:“鬼大人您行行好,我老母得了重病没钱治,到您这儿借点东西,改日有了钱必定还您!”

说罢,就对着那骷髅磕了一个头,他起身之时瞥见自家弟弟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抓着他让他也跪下。

兄弟二人在坟前磕了头,便要挖开泥土。

小弟一边挖,一边不停地回想刚刚大哥被鬼上身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那只鬼呢?

铁锹下土的声音在柏树林间荡漾开,风穿山而过,从四面八方袭来。

大哥只觉得后背凉得刺骨,打了一个恶寒之后,咬紧牙关加快了手下的速度。

就在此时,一阵狂风突袭,引得四周柏树飒飒作响,吹得东倒西歪,毫无章法。

大哥一心要寻宝,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这风的奇特之处。他小弟是个敏感的,猛地停住动作,一滴冷汗从鬓角划过,一双眼睛直盯着墓碑之后的那一片迷雾,他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在盯着自己。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捏着铁锹的手掌心冰冷一片。

“你干什么呢!”

大哥一声怒吼,小弟吓得浑身一抖,撬了几下铁锹,轻声念叨:“鬼大人行行好,放过我们……”

话音刚落,不知到底从何处传来一阵嗤笑。

“呵呵呵……”

这一次,大哥终于听到了。

“小、小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小弟猛地抓住他大哥的手臂,连同铁锹一起抓在胸口,再次吞了一口唾沫,道:“听到了……我听见‘他’笑了……”

“放过你们……那谁来放过我啊……”

大哥陡然瞪大了眼睛,立刻转过头来盯住小弟,疯了一般地说道:“赶紧挑值钱的东西拿,我们不能白来一趟!”

说罢,扔了铁锹就跪在地上用两只手去挖那泥土,看见一串玉珠就连同泥巴一起塞进怀里。

小弟站在一边看着大哥入魔的样子,竟也被传染似地跪了下来。

“拿吧……拿吧……可记得要还我……还我……”

兄弟二人哪里听得进去,揣了满怀的陪葬品,撒腿就往柏树林入口处跑,连两把铁锹都不要了。

听至此处,阎酆琅的指节扣了两下桌面,侧脸与玄青辞互视一眼,抿着唇思索什么。

宋清英讲至此处也停下了,拿起手边的茶杯正要喝一口,才发现这茶早就被他喝光了,他讪讪地放下茶杯,艰难地用口水s-hi润嗓子。

“此事,族长是如何知道的?”阎酆琅问道。

“那二人就是带来疫病的人啊……”宋清英长叹一口气,摇着头说道。

玄青辞微微皱眉,追问:“此话怎讲?”

宋清英看了他一眼,回道:“他兄弟二人回家之后一直高烧不退,嘴里总喊着‘见鬼了、鬼上身’诸如此类的话,再后来就变得浑身瘙痒不止,挠得脓血直流啊!”

玄青辞听着描述,不由得浑身一颤,仿佛身上也跟着开始瘙痒。

“村中医师束手无策,后来他家里的人因为日日接触,竟也染了这怪病……”宋清英述至此时,眼眶颇有些猩红,“一日我去看望,大哥突然清醒,才将遇见坟墓的前因后果告知了我……可哪知……这刚一说完,他二人就相继撒手归天了……”

阎酆琅听完此话,微微隆起眉头,问道:“他二人原本想靠着墓中财物好救治家人,那他们那个患病的家人呢?”

“哪里还能存活啊!他二人一归天,那老母也跟着去啦!”宋清英说着说着,竟大声哭了出来,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拽着裤子。

玄青辞盯着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身侧的阎酆琅垂眼瞥了一下宋清英的动作,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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