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突然响起的声响吓得阎酆琅一下子弹了起来,脑袋撞在榻上之檐,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他撞得眼冒金星,险些就要跌坐在地上,好在扶住了床榻,稳住了自己。

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找他?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道黑气闯入,漂浮在屋内一动不动。阎酆琅起身握住那东西,随后眼神一凛,浮出一抹鄙夷。

“区区妖帝也敢使唤我?”

大抵是被阎酆琅撞脑袋的声音给吵醒了,玄青辞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呆滞地盯着床板,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神。

阎酆琅转过身去就看见一个发呆的玄青辞,边走过去边看见玄青辞把脸转了过来。

“酆琅……”

“醒了?”

玄青辞坐起身,头上那根笔杆也不知道被睡到了哪里,于是披了一头的长发。

“起来要出发了。”

“去哪?”

阎酆琅把人拉起来,见他松垮的衣服耷拉在身上,竟亲自给他整理衣裳,末了还摸了他一把长发,捻起一缕用一根青丝长带给束了起来,顿时把往日里的戾气给压住了。

“前川江,青潭宗。”

话音刚落,玄青辞心里一咯噔,耳边没了一切声响。

阎酆琅并没有发现玄青辞眼中一闪而过的凶狠,转过身将竹简别在腰间,就去开门。玄青辞不知道阎酆琅为何要去青潭宗,但他不想阎酆琅踏足那个地方,那里肮脏、黑暗、冷漠……

冬季越池前日被冰封住,但现在却一副春将到来的景象,丝毫没有冰封的迹象。

阎酆琅收起眼底的y-in冷,不知从何处寻来一舟小船,对玄青辞说道:“你以前乘过船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一条蛇乘船做什么?

玄青辞却并未在意这些,认真地回答:“我见凡人的那些船载了好多灯,那些人还往水里放花灯,很漂亮……”

这景象是在几十年前的看到的,那是玄青辞第一次进入人界。他躲在护城河里,睁着一双赤眸从河底望河边上的人,不远处还有一个庞然大物向自己缓缓驶来,他那时候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看着瘆得慌,连忙躲在一朵花灯下面,好奇又惊叹地看着这艘大船,上面的灯亮得有些刺眼,欢声笑语透过河面,传入玄青辞的神识。

后来他在说书人的口中知道,那是船,那天是元宵。

阎酆琅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今日就你我二人。”

言罢,一脚迈进小船,玄青辞看着这小船摇摇晃晃的有些犹豫,但看见阎酆琅稳稳地站在上面,便也踏了进去。

阎酆琅施了道术法,令小船驶了起来。玄青辞看着新奇,觉得这样子像极了那些驾剑飞行的仙人,于是便趴在船边看着水流,发现这船与水之间恰有一道薄薄的术法。

“进来瞧瞧。”

玄青辞“诶”了一声便走进船内,发现里头放着一个软塌,软榻上放着一方小桌子,小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和一壶酒。阎酆琅就坐在软塌的对面,正打开酒壶的塞子。

玄青辞一愣,满脑子都是“雄黄酒”,僵着身子往后退了半步。

“你往后退什么?这不是雄黄酒,过来尝尝。”嶼。汐。團。隊。獨。家。

听到阎酆琅这么说,玄青辞放心地坐了过去,刚一靠近,一股浓郁的米香冲入鼻腔,还有一丝桂花味儿,他感觉口中似乎分泌出了唾液,不禁咽了一下口水,看着阎酆琅给自己倒了一杯,伸手拿了起来。

“这是我从财神那里拿来的,这老家伙藏了不少好东西,你尝尝,若是喜欢,我便再去问他要些来。”阎酆琅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说起那财神,还是他早年的时候从财神那里骗来的,说是要给帝喾过生辰用,那财神一听是给帝喾,拿出来好些东西,可他不知道的是,阎酆琅根本就不记得帝喾的生辰,纯粹是被帝喾禁了酒,他没酒喝只能找上一天到晚窝藏赃物的财神。后来被财神知道后,一状告到了帝喾那儿,却见阎酆琅正给帝喾倒着酒说着乐事,硬生生让财神吃了瘪。

他俩的梁子这才结下。

玄青辞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这酒,舌尖上传来轻微的甜辣感,咂咂嘴觉得口味有些奇特,便轻轻抿了一口,却倏地皱起了眉头,连忙把酒杯放下,推到阎酆琅的面前。

“怎么,不喜欢?”

玄青辞没回话,心想阎酆琅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又辣又冲,简直难以下肚。

阎酆琅仰头一口灌下,将酒壶放好后撂开小方桌,身上窜上来一股热气,一把抱住玄青辞的时候,这股热气更加灼烈了。

“青辞听说过酒后乱性吗?”

玄青辞被他的酒气喷得耳朵发烫,轻轻推搡着他。

“酒后乱性,后果不堪设想。”

阎酆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着玄青辞的手微微颤动:“你这是听谁说的?为何会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不是?”玄青辞反问,回忆起来说,“他们仗着酒劲对那些手无缚j-i之力的人做了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事后便借口说是酒后乱了心性,一时***。”

“哦——是怎样的qín_shòu不如之事,你可见过?”阎酆琅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动脚。

玄青辞不说话了,脸上微微发烫,身上被阎酆琅碰触过的地方冒出一些奇怪的感觉,或酥痒想要他继续,或轻抚想要他着力,他觉得如此下去,真要后果不堪设想,便开始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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