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是为了让你早点消气,我至于吗?你真是……真是……”真是了半天气得忘了下文要说什么,只得愤愤道,“你爱要不要,不想要就算了。别人还求之不得呢!”
“求之不得。”楚衍扯起嘴角冷笑了下,“我真不知道有谁会那么自虐。”
“……好你个楚仲辞。”花岸握着拳,怒目而视道,“你除了对我冷嘲热讽之外,还会什么?”
“我对你这算冷嘲热讽吗?”楚衍道,“你也知道被冷嘲热讽的不好受,希望以后你能推己及人,不要做得太过分!”
花岸只好跟她不欢而散。
楚衍没想要和花岸一直吵架,可是花岸只要一出现浑身就跟她不自在,哪怕她起先不想搭理,最后也会被气得吵起来。大婚之日虽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也没见人跑过来特地和新妇吵架的。这个花岸越发胆大包天,之前欺骗她,害她差点魔障她还没算账呢。
约莫快中午的时候,易至去城门接了花询和顾尚儒一起到宁王府。在路上跟花询说清楚了,郡主要求花询赴宴。花询没说什么,只是情绪一直不怎么高,勉强打起精神应付了一下易至,可是转脸又变得低沉。和当初来长安一样,顾尚儒看得心疼。连续那么些天都找不到花渡,不知道花渡去了哪里,花询自己找得快眼红了。
午时,花询的马车驶入了宁王府,她要先去见过郡主,然后陪着郡主等候郡马都尉的迎亲队伍。
宁王府花询是第一次来,堂堂王府比花府大太多了,也气派多了。那些朱漆红墙的规格,可不是花府一个种花府邸能比得过的。这是花询第一次进宁王府,可能也是花询最后一次进王府了。毕竟楚衍出嫁之后,她所有的事情都要终结,与宁王府的联系断了一半。
下了马车,坐着二人抬的小轿往楚衍的绣楼去。而身为男子的顾尚儒则抬着礼物往正门去,要先给宁王府呈上一份贺礼,然后才去柳府祝贺。这也是天子的意思,楚衍与郡马平等,算起来还大了郡马半截,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嫁女的宁王府,自然要备两份礼物。
花询还没进门,就遇到了急匆匆的一群侍女赶往绣阁,到小门下了轿子,远远瞧见一袭白衣伫立在绣阁之上,花询愣了一下,当下欣喜。原来花渡先她一步到了宁王府,也不知她伤势如何,她顾不得高兴,生怕花渡离开,提着裙也不怕下人们看见了流言蜚语,直接奔着阁楼上去。
她欣喜飞奔而来的时候,花渡正在与楚衍交谈。楚衍打发走了所有下人,神色坚毅地扶着栏杆,望着花渡苍白的脸色道:“你这怪病有药可医否?”
“只要不碰我便好。”花渡站在日光下,敛眸沉声道,“我虽能暂时晒得天日,但不过是几日时间。我算得这关乎你的命劫,仲辞,无论是你也好,是问棠也罢,甚至是无涯,我都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在今日受到伤害。卦象不明只是不知道这祸事由谁开启,你今日熬过去,必然成事。”
楚衍面有难色地拍了一下栏杆,沉思道:“可今日太子必有动作,楚伯存引了王军来长安,太子身边那群谋臣并非酒囊饭袋,定能猜到这是要做什么。我几日进宫见驾,看陛下的脸色乃长寿之相,但宫中守卫换掉这是事实。查不出到底是谁的动作,楚伯存心里早慌了神,我与他因为无涯的事情闹得不痛快,他自小心肠度量都小,怕是要记仇于我。婚宴之上群臣恭贺,太子亲临,一着不慎我怕今日难过。”
“你担心是对的。”花渡含笑道,“可是我来了不是么?本就是你父亲请我来的长安,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会出手相救的。你且把心安放,好好当你的新妇,你切记不可盛怒,名分定下而起干戈,这于你成事大大不利。”
“我明白。”楚衍叹了口气。
花渡点了点头,忽然记起了当初她们在看明镜,楚衍不知窥得什么,昏迷不醒。她心里约莫猜测得到,只是还没能得到证实:“我尚有一事想要问你。”
“请说。”
“你当日于明镜之中究竟看见了什么,让你至于昏迷不醒。”花渡盯着她的脸色。
果然,楚衍听见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她捏着袖口,眼神闪烁犹疑,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花渡皱起眉,大胆猜测道:“是否……与无涯有关?”
外边奴婢突然高声通报:“郡主,淮安县主求见。”
松了一口气,楚衍避开花渡看透人心的目光,脸上带着笑意,回道:“快请她进来!”
“你把问棠请来了?”花渡沉下脸,语气不善。
都知道她千方百计就是要把花询挡在长安城外,没想到说动了楚衔把花询软禁在了王府别业,楚衍倒好,直接把人接过来了。虽说楚衍婚礼是人之常情,多年知交到了长安城外却不来贺喜会让人起疑心,可关心花询生死的花渡并不觉得花询命劫在前之时被迎入这是非之地有什么好的。
“有何不可么?”楚衍并不知道楚衔把花询安置在王府别业软禁起来是花渡的意思,况且她派人去请的时候花渡又不在,不明白花渡脸色为何如此难堪。
正说着,花询进来了,脸上堆满了笑,快步上前,看见花渡脸色阴沉地回看着她,心里一咯噔,笑消去了一半,挂在嘴边显得勉强。
此时楚衍与她许久不见了,听闻她来长安时病了,看这气色更觉得非是易至说的小疾,叹息道:“一别半载余,问棠清瘦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