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胳膊底下夹着我的手,“好姐姐,你不是为了你们家主子骗我吧?”
小关丢了一根香蕉过来,我立刻接住了末端。
小关洗完苹果回来,翘腿坐在椅子里,“你这话说的,我们易总有人追求不是很正常吗?”
我趴在她办公桌的隔板上,十分无奈地扒着香蕉皮,“是是是,长相气质都摆在这里。她这么优秀、年轻、貌美的ceo,又经常在外面接触精英人群,有追求者还不正常?”
小关咬着苹果肉,咂吧咂吧嘴,“唉哟,真是酸到我心坎里去了。”
“不能够吧?那你还是别吃了,待会吃出毛病来。”
“我说的是你,你酸。”
我隔着挡板去抢苹果,她机警地躲开了我的触碰。
“你干嘛?”
“我干嘛?我说没你这样的。我给你送苹果,你给我送恶语。”
她笑嘻嘻地,“那我说的是实话嘛。”
“哎呀,小爽,你行行好吧!你不是我们易总的好妹妹吗?我们易总都快年芳二八了,给你找个姐夫,你心里头还不乐意。”
“二八怎么了?!二八很老吗!?”
“啧,你干嘛这么凶?”
“我凶吗?”
“第一次见你这样。”
我烦躁地挥手,“你就告诉我易总在哪约会?”
“你为什么自己不去问她啊?你们吵架了吗?”
我被她这句话膈应到了。我要是能问易溪,我还杵她这干嘛?
易溪根本就不理我。我给她发信息,她跟我保持“公私分明”的状态。原话怎么说来着,“现在上班时间,等到下班再说。”
我抬手看看腕表,一个半钟的午休时间,我已经在小关这浪费三十分钟了,我还得花三十分钟时间吃饭,剩下的三十分钟奉献给我伟大的工作。我不是正式员工,甚至连实习工种都称不上。实习是大四下半年的事。工作室和学校那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导致我要经常“迟到早退”兼请假。于是我除了吃饭上厕所,能奉献的个人时间都奉献出去了。我也是一介凡夫俗子,该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还得为五斗米折腰。我要是打算长期在易家的公司干,我就不能老沾易家人的光辉,我得在部门经理那里做出成绩。
我走得时候小关还拽着我的袖子,她四下看了看,声音不大地问我,“小爽,我怎么觉得你和易总怪怪的,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你觉得我们般配吗?”我逗她。
我和小关在工作上没有任何的接触,但我们私底下的接触不少,如果连最初的照面也算进来,那认识有两三年了。她大概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所以问出这种涉及boss隐私的问题,也没有第一时间顾及到是否会触犯职场潜规则。
我是没带怕的,我唯一怕的人就是易叔叔。总感觉“岳父or老丈人”这种角色不好处理,嘴上催着女儿快点找女婿,真找着“女婿”了,一般都有一种自家白菜被臭猪给拱了的沉痛感。这道理,就像单身的想谈恋爱,谈恋爱的想结婚,已经结婚的还想单身……要么说人性本贱呢?总是在围城内外跳来跳去。
这么想想,我就觉得把实情告诉易叔叔,此事如同陌上花开,还可缓缓归矣。
“不配。”小关撇嘴,“我不说别的啊,说别的容易伤你自尊心。就说这性格,我们易总人单纯,你人小鬼大太奸诈。”
麻辣个鸡丝!
我才不相信那是她的真心话。估计她是反应过来了,觉出味了,知道自己问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准备以插科打诨的方式跟我嬉闹过去。我原先在工作室是技术兼业务,在外企暂时是纯业务,业务工种需要经常揣摩客户心理,小关那点心理活动,我看得七七八八,所以我只是“呸!”了一声就走了。彼此心照不宣。
大概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遇到自己的事情反而看不透。也可能是我长期自恃很了解易溪,所以这次忽略了她的感受?我琢磨了一下午,决定晚上早点下班去找易溪谈谈。她说了嘛,“等到下班再说。”,但是我人过去的时候,小关又告诉我,“易总回去了。”
那我也回去了。我回去的时候,看见易溪往家里领人。我是一头雾水,摸不清她在搞什么套路。我只是拎着个公文包跟在他们身后。他们看完主卧看次卧,看完次卧看小次卧,看完小次卧我要还不知道他们在干嘛那我就是猪!
我和易溪一起把他们送出去,目送他们下楼。我一转身的工夫,易溪居然伸出一只手臂横亘在我与门中间。
“……”
我平静了一下心态,好吧,和好什么暂时只是浮云,眼下我需要做的事,是给她一个诚挚的道歉。
我双手拎包垂在大腿前面,“易溪小姐,我跟你道歉。”
她笑了一下说,“你哪错了?”
我想起网上的一句话:我哪都错了!我连出生都是我的错!
心里的小人正愤愤地想着,外头的小人温和地笑了,“诶,我昨天就不应该喝酒,我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是人说的话吗?确实该掌嘴。”
“道歉的态度还不错。”易溪退了一步,准备关门。
我及时抵住大门,“等一下,我没说到点子上吗?”
易溪叹了口气,脸上的忧伤成份令人怀疑。“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