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嘴角,“偷吃了不擦嘴,你说我怎么知道。”语毕,捻起她唇边的一点白色粉末,送至她眼前。
司檀咂咂嘴,粉舌卷起,迅速将沾在唇边的粉末都拢了回去。
她已经擦了嘴了,只不过没擦干净嘛!
讪讪一笑,她往闻亦身旁凑了凑。突然脊背一阵冷冽,她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可也没退出来,双手撑着几案,像是一直乖顺的猫儿,又悄悄往里挪了几寸。
秋高渐凉,闻亦的怀抱没有夏日那般温凉舒适了。靠着他时,骨头有些发寒,止不住地就想打哆嗦。
可她已然习惯了这么靠着。无关温度如何,只习惯而已。
她也喜欢。
闻亦揽过她的小小的身子,心头微暖。稍一沉思,他温声道:“你前天不是想要出去走走吗?府内憋闷,是该出去看看。”
“我真的可以去吗?”司檀惊讶,不太敢相信。
前天说起时,他态度坚决,说只许她待在府内,无事不可乱走。她原本是想好言相求一番,可一见他阴沉的面色,她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最终,只独自伤心了那么一小会儿。想着,既然他不高兴,那她不去就好了。还自我安慰说:这府内景色也好,出不出去都一样。
方才听他这么一说,她总觉得不真实,像是幻听。她眼巴巴着瞧着闻亦,想从他脸上捕捉出一分确定出来。
这样可怜,闻亦再怎么也不忍强制将她留在府中。想她每日这么待在府内,已然忘记了外面的模样。他道:“可以。”
司檀喜色绕眉,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分外有光彩。
稍稍一顿,闻亦补充说:“不过,你必须紧跟着我,不得远离半步。”
半步都不行?那得挨得多近?
司檀不太满意地撅噘嘴。最终在心头计量之后,还是欣然同意了,忙不停地点头道着:“好。”
于她来讲,能有机会出府逛逛已是难得,要求自然不能太高。
得闻亦许可,司檀明显高兴了不少。午后,闻亦出了门,她自己坐在廊下看话本时,眉眼飞扬的,偶尔还能听到她哼唧两句。
她每日只看那么一点点,日积月累的,这关于荷仙的话本剩的也就没几页。书中的故事写的那么好,她这一高兴,一口气就将剩下的那些看完了。
好舍不得。
她默默地合上话本,便拉起一张绵纸出来。许久没描画,之前跟着闻亦学的那几笔都差不多忘了。她拧眉思索许久,忽然桀然而笑。埋头握笔时,犹如魂灵附体,画得很是流畅。
待闻亦返回院子,已过了许久。一跨进门槛,入眼便先看到廊下扑在地上的粉蓝身影。
他轻叹口气,下了汀步,直往廊下而去。行至席沿,他温声责备一句:“怎么又趴在地上?”
可等了半晌,司檀依然安静趴着,不应不答。
闻亦正疑惑,探身往前一看,更是拿她毫无办法……
☆、如此惦记
随在闻亦身后一同进门的薛云希见此瞠目不已, 好半晌渐渐转神,不由地掩唇嗤声偷笑起来。
她往前一步,倾身一探, 咂嘴感叹道:“啧啧啧, 这小嫂子可真行,这样都能睡着, 也不怕被人掳走。”
转念一想,不对。
她侧目瞄一眼正欲捞起司檀的闻亦, 低声嘟哝:“要掳走她的大尾巴狼不就在身旁吗?”
要论谁算计她最深, 谁还能比得过这头披着羊皮的灰狼!
对薛云希的调笑之言, 闻亦只漠然视之,并不予理会。低身时,动作轻柔, 小心地将趴在席上的司檀翻转过来。
也不知何时就已经睡着了。她绵软圆润的脸蛋贴着薄席,落下一块块齐整的方格印子。蘸墨灰毫丢在一旁,在纸上,乃至薄席上, 拉出一条长长的墨痕。连她的脸、手、衣裳,都没能避过,星星点点的墨水留在上头, 干瘪瘪的凝结成块状。
闻亦无奈勾起唇角,眉眼泻下一缕缕碧波温情,心头亦是蕴起片片柔软。他捞起司檀棉弱无力的身子,暗道一句:还真是说睡就睡。
懒腰抱起时, 闻亦明显感觉她比起之前重了。她也刚过了十五岁,个头不大,除了一张圆脸有点儿肉,身上骨架软小,看起小小的一团。想她这些日子除了在府内待着哪也没去,饿了吃,吃了睡,确实该长一些。
可就算她重,于他来说都是轻软的,他自然希望她能再长一点。也不至于抱着她的时候感觉是拥着一缕轻风。有肉,才踏实。
将司檀放在榻上,迷迷糊糊时,她自己翻转着寻了舒服的姿势躺好,懒懒的,像猫。
天气转凉,榻上的薄毯全部撤了出去,换成软和的棉被。棉被轻薄,正适宜初秋微凉时。闻亦将棉被往她身上一搭,她自觉裹起,还满足地往里钻了钻。
看她睡得香甜,闻亦忍不住摸一把棉被中她露出的一半脸蛋。将帐子拉下,缓步出了房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