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叫她先去备膳食。
卓焉凝滞一瞬,总算回神。点头之后,提起裙角跑了出去。
“着急忙慌地把我叫来,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卓焉前脚刚走,园中便传来一阵愤然不满的牢骚声。
司檀自然知道是胡冥。他能这样准确过来,定是闻亦要求的。可她都没看到闻亦怎么传唤这怪老头的,他就已经到了。
好遗憾……
平日里但凡撞见,胡冥总是要吓她。她虽说不如之前那样恐惧,可听见他携有几分空灵的声音,还是不自觉一抖。
她求助地看向闻亦,恰对上他眼中的暖意,莫明安心。
音落人至,胡冥阴着脸立在闻亦身后,毫不客气地瞄一眼薛云希,“就她啊?”
“这还有旁人么?”薛云希唇角微抽,煞白的脸上极显无奈。
胡冥完全无视,撇撇嘴停在原地,“这点伤,忍忍也就算了,有必要找我来一趟吗?”
这,忍忍就算了?薛云希如遭雷劈般眨巴两下眼睛,对胡冥好生无语。怔停良久,道:“表哥,你这从哪捡来的骗子?”
“你说谁骗子?谁捡来的?”胡冥炸了毛,连头发丝都被气地打颤。
“你啊,不明显?”
“小丫头片子,与老人说话注意点儿。”
“还知道自己是老人。!”
“死丫头。”
“老骗子。”
……
紧接着,是一段经久不息且让人插不上嘴、叫不了停的争吵。
薛云希像是跟胡冥杠上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伸着脖子就要跟胡冥一决高下。而胡冥,哪里有半分与年龄相称的沉稳,掐架时,活像个抢糖果的孩童。
胡冥道:“看我不治地你皮开肉绽。”
“哼,不是你说的让我忍忍吗,还治什么治?我听你的忍忍好了,不用你治。”
“最好不用,疼死你!”
……
薛云希有这份精力,哪还需要司檀支撑,早将她推在“战斗圈”外。像一只抖擞着浑身羽毛的火鸟,满脸的傲娇与不屑统统化为斗气。
恰好都是蓬松散乱的头发,吵闹不休时,一黑一白,一明一暗,一老一少,滑稽之中,又不失可爱。
檀左看看,右瞧瞧,只觉得满脑子环绕的都是星星。她僵停在原地,踟躇好久,才迷蒙回到闻亦身边,静等着他们吵完。
可这一吵,就是昏天暗地,无垠无限……
终是被烦的忍无可忍,闻亦揽着一脸懵的司檀,沉脸低吼句:“行了”。
胡冥蹙鼻头轻哼,安静下来理了理自己本就乱糟糟地银丝。
这么一停,薛云希才发现:方才一激动,伤的最重的肩头处,已然失血到使不上力。她龇牙咧嘴地重拾之前的虚弱相,对着胡冥轻嗤,转过来狠瞪闻亦一眼。
大夫不是捡的,表哥才是捡的。早干嘛去了?看够热闹才想到出言制止。
跟以前一样可恨!
生气归生气,薛云希身上的伤,最终还是得胡冥治……
仆役给她收拾出之前她住过的那院子,又备上精致可口的膳食。
夜间多有不便,闻亦着胡冥看过伤便回了院子,准司檀一人去陪薛云希。
饭菜一上案,薛云希像是个饿鬼一样,埋在几案上就狼吞虎咽起来。司檀坐在一侧看此情景,瞠目结舌……
长公主在外都不吃东西的?她想提醒要她慢些吃,厨房还有,管够。且这样容易噎到。可张了张口,见薛云希眼皮都不抬,完全没有缝隙插空。
“小表嫂,还有么?”薛云希扬了扬手中玉碗。
“哦……有!”司檀敛神,示意卓焉再去添满。
鲜汤就在她身前,可她动作太慢,恐及不上薛云希往肚里灌的速度。卓焉手脚麻利,许是……可以。
一餐下来,薛云希毫无形象可言地摊在案上,打了几个饱嗝,才满足地朝着司檀笑了笑。
司檀僵视着被薛云希一扫而光的食案,又怔怔看了看她圆鼓鼓的,像是要撑破一般的肚子,更是哑然无言……
这么干净的盘子,都不用洗了吧?
至回到房中,沐浴过后上了榻,司檀都还在想着一个问题:那样多的东西填在肚子里,到底是怎么装下的?
思绪如此开了口,便像是脱缰的野马,抽也抽不回。
闻亦携一身湿气,刚掀开帐子,便见司檀忽闪着眼睛与头顶的房梁较劲。他勾唇轻笑,倾身捏一把她紧绷的脸,“又胡思乱想。”说着,在她身旁躺下。
司檀撑榻爬起,像个小猫一样挪近过去,“闻亦,长公主不愿嫁上将军,我猜她应是心中有人了!”
“不,是一定有人!”
这她也能瞧出?闻亦挑了挑眉梢,等她慢慢细讲下去。
司檀略一思索,钻在闻亦怀中,与他分析道:“我之前总是见她擦拭一块玉佩,一会儿笑,一会沉默,有时呆呆傻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