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全力蹬到男子的腹部。
虽然他比小殿下要高大得多,可毕竟肚子是最柔软得地方,偏他又自信满满,半分防备也没有,被踹得正着,整个人惨叫着仰身倒在了地上,还捂着肚子在打滚。
担心他恼羞成怒报复到小殿下头上,碧铃将景弈渊拉到身后,拿捏起架势:“识相地就快滚,不然打得你满地找牙。”
从小娇生惯养的男子哪里受过这等屈辱,见他们不过是一个女子和小孩,思虑间觉得自己不过是大意失手罢了,岂有丢脸灰溜溜走掉之理,强撑着爬起来要与二人再战。
三人这一番动静算不上小,客栈里的人难免都被惊扰到,有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喝酒吃菜,有的正义之士却按捺不住了。
尽管碧铃是女子,但落在大家眼中,分明是她仗着武艺高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又见他可怜兮兮地在地上打滚,心中的天秤自然而然偏了方向。
碧铃双手环抱在胸前,面露讥色,似是在嘲讽男子的没有本事,等着他反击回来。
谁知这是却突然插入一个局外的声音,听起来稳重成熟:“这位姑娘,你已经将他伤至如此地步,还请高抬贵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话虽说得在理,但方一落入景弈渊耳中,他就皱了皱眉头。这话看似说得妥帖,却是在暗示他们仗势不饶人呢。
碧铃心中没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只觉得听起来气闷,明明口出狂言的是他,怎么到头来她还成罪人了,索性别过脸去不搭理前来劝架的人。
被她晾在一旁的男子却尴尬住了,他本是刚从门外走进来,便见这位公子苦叫连连地倒在地上,于心不忍前来劝几句,谁知被人当做了多管闲事之人。
地上的男子却像是找到了救星,摸爬打滚着地蹭到他身边,抱住他的大腿,连哭带喊:“这位兄弟,你可要帮帮我呀,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受欺负。”
他不过是前来劝架,为何又被拉成帮忙打架的了,持着长剑的于清额上青筋跳了跳,强忍着按下心中的不耐烦,再次对碧铃道:“还请姑娘放他一码。”
打也打了,被这么多人围观着也没劲,碧铃不耐烦地摆摆手,眸也不抬地对他道:“算了,就当是今天倒霉。”
可不是倒霉么,先碰上这么个不知好歹的纨绔子弟,又凑上来一个不明是非就充好汉的男子,本来好好的心情都给弄糟了。
似是感受到她的不屑,于清一愣,又见碧铃生得杏眼雪腮,不像是那种刁蛮之人,不禁怀疑起自己所做是否正确。
很明显,胜负已分,看了一场好戏的店家忙不迭在账簿上记下碧铃报出的名字,又将房牌恭恭敬敬地递到她手上。
地上的男子见自己是讨不着好,心中不知骂了多少次娘,却一句也不敢说出口来,只好灰溜溜地捡起自己的折扇,朝门外走去。
方才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又有一位喝得醉醺醺的老头摇摇晃晃进了客栈,男子躲闪不及与他撞上,本就隐隐作痛的肩肘撞在门上,即刻痛得口不择言,将在碧铃这儿受到的气一窝蜂发到他身上:“老不死的东西,是瞎了吗?”
老者被他撞得不知东西,扶着门只顾着提起葫芦喝酒。
他话音未落,只感觉脑后一阵风袭来,刚刚一回头,一锭银子便正对着他的脑门砸了过来。
出手的人正是碧铃,拿的银子是男子方才遗忘在柜台上的。
被砸得敢怒不敢言,男子这一次是彻底捂着头灰溜溜地走掉了。
一场闹剧才算是终了。
老板虽然身处旋涡边缘,却面色不惊,每年万星门收新徒都要闹出些不少事,他已经是见惯不惯了,还笑眯眯对碧铃道:“连长老都敢骂,这人定然是入不了万星门了。”
“长老?”碧铃本欲转身上楼,听见他的话,又停下脚步。
“可不是吗。”老板用眼神示意碧铃看向已经慢悠悠走进屋在桌旁坐下喝酒的老者,“那位是万星门的长老,甚是痴迷于饮酒,不知道的人,只当是糟老头呢。”
碧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跟她想象中的万星门的人的确是不同,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明明浑身穿得松松垮垮的老者自有几分仙风道骨。
似是感知到碧铃望过来,老者举起葫芦里的酒,对她笑一笑,继续仰头灌下去。
老板依旧喋喋不休:“得罪了万星门的长老,还有想要入门之理?真是白日做梦。”
碧铃唇角抿起,也有几分幸灾乐祸,转身与景弈渊一起上楼。
一路长途跋涉,虽然是坐着宽敞的马车过来的,但终究还是睡在大床上舒服,碧铃夜里依旧将枕头摆放在中间,免得自己扰得小殿下睡得不好。
将床头的烛灯吹熄,碧铃对着睡在里侧的小殿下道:“睡吧,明日就可上山了。” 到时候将是一番比试,她自己心里都没底呢。
景弈渊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窝,像一把小扇子,衬得一张如玉小脸愈发白皙,在月光的照射下让人怜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