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木然,却透着决绝。这样的表情,是她要决定非常重要的事情时才会有的。我
以前看到过一次——在她决心离开父母,和我结婚的时候。
我点了点头,动作很轻很轻。我希望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庄重,轻描淡写一点
儿,然后在心里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说:「把这些都忘了吧!那些羞辱,那些伤
痛,都不算什么,我可以把这一切嚼碎了,咽下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主任带了两个社区民警过来,说是要了解情况。他表现
得很愤愤然,在民警询问的时候不断插嘴,说:「这叫什么?没有天理王法了!
光天化日的干这事……梁医生是我们医院的骨干,作风正派品德高尚,是市政府
嘉奖过的业界代表。他们这不是寻衅滋事,这是在打政府的脸……」
民警没理会他,问我知不知道打佟的人。说刚刚佟在环城路被人袭击了,手
指骨折,他是跳进护城河才躲开追他的那人的。
不等我回答,李主任已经在叫:「小吕,这事和梁医生没关系,我绝对敢打
包票!梁医生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和那些个混混有什么关系。」被他叫做小吕的
人「嗯」了一声,说:「就是问问而已,听说梁医生和他之前有过冲突……」
送民警出了门,李主任有折返身回来,悄悄对我说:「这件事,就此打住,
别在弄什么事情出来了,那个货,不是个简单的主儿。」
这件事,就稀里糊涂的不了了之,再也没有过下文。我住了十几天院才搬回
家里,在这十几天里,嫣和嘉嘉就和苏晴住在一起,除了回家拿点生活必需品,
连医院的门也很少出。贺伟没在医院出现过,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回答得很平
静,说自己有急事已经赶回杭州了。
嫣和苏晴相处得很融洽,她习惯于依赖人,在处理各种生活琐事上面,嫣没
法和苏晴比,甚至,连季然也比不上。苏晴完全替代了我成为嫣的生活导师,有
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们已经成了她的负担。季然也会偶尔过来,不过话很少,
帮着做点事儿,或者领着嘉嘉在外面玩会儿,像个穿病号服的幼儿园阿姨。
搬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我让嫣准备了些吃的,请苏晴来家里做客,以感谢她
这些天的照顾。
那天苏晴打扮得很漂亮,像是来赴一场隆重的晚宴。桌子就摆在卧室里,我
靠着枕头半坐在床上,看着两个女人一杯又一杯地喝红酒。两个女人俨然已经成
为了知己一样,争着讲话,说童年,说少女的初恋,说学校的老师,说遇到过的
人,说读过的书……
两个人都醉了,脸红得像晚霞。嫣很少喝会醉,那个晚上她似乎是故意要灌
醉自己,因为她不停地喝,拿红酒当啤酒一样喝,终于昏昏沉沉地爬上床,对我
说:「老公我爱你!」
俯下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喷着满嘴的酒气,朝苏晴挥了挥手臂:「我醉
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话没说完,脸已经扎进了枕头里,嘟囔了几句谁
也听不清的话,就没有声响了。
苏晴站起来,身体晃着走到床前,停住,眼睛微微眯起来,魅惑地看我。她
穿着一件绿色的丝绸团花刺绣露肩旗袍,精致的做工完全体现出她身材的姣好。
细长脖颈上是一串珍珠项链,项链垂在高耸的胸前,闪着炫目的光。
合身的裁剪使她的腰看上去更细更柔软。再向下,陡然的一个圆弧,丰满的
臀部紧紧裹在薄如蝉翼的衣料中,似乎饱满得随时要迸出来。线条收拢下去,是
修长的两腿,因为站不太稳,稍微弯曲着,由膝盖斜过去,把浑圆的小腿肚鼓得
贴在衣摆边缘。
脚上一款半高跟黑色缚带凉鞋,把白嫩的脚跟和足踝衬托得格外耀眼。
「我漂不漂亮?」她歪着头,问。
「很漂亮……」我敷衍着,说:「你喝得也不少了,有没有事儿?隔壁的房
间里有床,你去歇着吧……东西别收拾了,明天让她弄。」
苏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伸了个懒腰,让胸膛显得更挺拔,说:「我做别人
老婆不成功,可做情人,我一定合格!你相信不?」靠过来,坐到我枕头边,抓
住我一只手,引导着放在自己rǔ_fáng上:「我给你做情人,你愿不愿意?」
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飞快地抽回了手掌,尴尬着,说:「你醉了,别说这
些胡话!这段时间,我很感谢你,在我们最需要朋友的时候,谢谢你出现在我们
的生活里……」
苏晴的身子倚在床边,用胳膊揽住了我的头,把我的脸贴在她一侧的rǔ_fáng上
面。另一只手过来,拨开散在额上的头发,用手指触碰着我的眉毛,动作轻柔缓
慢,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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