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三籁没再相劝,而是说:“吃不完又要浪费了。”
倪南音举着还来不及放下的筷子,深恶痛绝地说:“不能浪费。”
“对,不能浪费。”林三籁笑着附和。
吃完了菜,倪南音又觉得自己着了他的道。
偏偏吃了人家的嘴短,有脾气都发不出来。
林三籁立了起来收拾碗筷。
总不好让一个单腿跳跃的人类抱着盘子,玩跳跳跳的游戏,那是会受到良心谴责的。
倪南音二话不说,把盘子放在了一起,好腿走的快。
林三籁还是跟着跳到了厨房门口。
“碗我洗,你去休息。”
“不用,我洗的快。”
倪南音头也没抬,拧开了水笼头。
她从小做惯了家务,手脚自是麻利,三下五除二做完,还顺手清理了厨房的灶台。
把残留的垃圾扔进垃圾袋子的时候,在垃圾袋的里头发现了两个一次性饭盒。
倪南音起身,只一眼看过去,什么都还没问。
林三籁尴尬地解释:“炒青菜是我做的,做了半个多小时。”
“就属炒青菜最难吃了。”倪南音言不由衷地说。
一个炒青菜用时半个多小时,呵呵哒,笨呗。
后来的后来,倪南音发现,那人不是笨,而是洗菜太费劲,一个叶子一个叶子的清洗,还得洗三遍。
他出门点菜很少会点炒青菜,因为害怕别人洗的不如他干净。瀑布汗。
不管怎么说,这个周六的晚上,这间七十多平的小房子,在新的住户入住一周多之后,终于有了些烟火的气息。
周日开y。
来自于…陈秋的馊主意。
也不知道是几点,反正是倪南音关掉了闹铃,还没能睡到自然醒的时候。
陈秋打来电话说,怕她和林三籁呆在一起闷,聚一块儿高兴高兴。
这是对林三籁的闷有多么痛的领悟啊。
其实也还好啦!
尤其是不需要他刷存在感的时候,他总是悄无声息。
有时候却又阴魂不散,以至于显得屋子特别的拥挤。
倪南音练了一周的武打,好不容易得来的周末,绝不能让人给毁了。
她二话不说,给拒绝了。
挂了手机,还在嘴边嘟嘟囔囔:“爱去哪儿开趴,去哪儿开去。”
再一次蒙了头,大睡。
可惜睡得并不沉,迷迷糊糊地扯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似乎也是晨间,东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院子里很凉,她正准备开嗓,忽然听见隔壁传来的突兀声音。
“爸爸,我不走。”
“可是我要出海了,十年八年都不会回来了。”
再后来,那个叫着“爸爸”的声音一直飘了很远。
她扒着门缝往外看,看见一个男孩的背影,朝巷子外跑去。
说梦又不是梦,倒像是尘封了许久的记忆。
一蹬脚的功夫,倪南音醒了个彻底,反复地想了想方才的梦,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特别让人震惊的念头——要不是错过的那几年,她和林三籁也算是青梅竹马。
啊,什么鬼!
倪南音真是服了自己的智硬。
惊着心听外头是不是有动静,听了半天,她判断,林三籁一定是和陈秋开趴去了。
真好,她在屋子里打滚都没关系。
揉了揉脑袋起床,没有第一时间换下花里胡哨的睡衣,顶着疯婆子头出去。
先去了洗手台,挤好了牙膏,跟着叼着牙刷四处乱晃悠。
她晃悠到了冰箱门口,已经做好了“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的心理准备。
冰箱门一打开,却惊讶于里头的分门别类。
第一层放了啤酒和酸奶。
第二层放了颜色各异的蔬菜。
第三层是水果。
抽屉里有鸡蛋和没有开过封的各式酱料。
不用说,底下的冷冻室里应该还放着几样肉品。
厨房的地板上也搁着一袋没有打开袋子的大米。
说没有一点儿感觉那是假的。
倪南音觉得面对此情此景,自己应该感动的要哭才对啊!
实际上,那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才浮上心头,就被林三籁打乱了。
他开了门,走出来。
许是被她的凌乱形象给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她后,才说:“哦,起来了。”
倪南音一句话都没有讲,悲愤地奔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抽死自己的心都有的。
谁睡觉的时候会穿bra呀。
一回想起他刚才打量的眼神……不行,她得去戳瞎了他的眼睛。
再出门,倪南音衣着得体。
顺着厨房的水声,走了过去。
他在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