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底端。
或许根本就没有底端,倪南音如是想。
她出声打断了老倪的话:“爸爸,你醉了。”
“谁说的!我才喝了两杯,这一杯顶多有一两,我可是酒瓶子不倒我不倒的。”老倪不快地叫。
再握了酒瓶,把面前两个杯盏,都满上。
倪南音想要去夺酒瓶,被老倪一个假动作骗了过去,她气道:“你只有喝醉了,话才特别的多。”
“那我不说话了,光喝酒。”
“不行。”
“酒不让喝,话也不让说?”
“是的。”
“那好,我拉二胡,你唱戏。”
父女两个像是同龄的孩子一样讨价还价。
倪南音不想唱。
老倪便拉着林三籁的胳膊说:“来来来,咱爷俩儿接着喝!”
真是服了爹了。
倪南音叹一口很深的气,妥协道:“唱唱唱。”
老倪去卧房里请出了他的宝贝二胡,得瑟地说:“我拉什么你唱什么。”
唱了《碧玉簪》。
唱了《蓝桥会》。
还唱了《桃花扇》。
她的嗓子又清又亮,动作的幅度不大,但手势和身段是和人物融为一体的,就好比兰花指,该用到的时候便不由地翘了起来,眼尾该甩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好似有光,迷人眼目。
时值九点,倪南音快唱崩溃了,说:“爸爸,再唱就有人来砸门了。”
老倪这才作罢,却又来着林三籁说:“来,咱们再喝两杯。”
劝也劝不住,老倪很快便醉的连女儿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那人看起来仅仅是微醺,眼神清亮。
倪南音心里头有些气。
老倪的心脏做过搭桥手术,医嘱是不可以饮酒的。
更何况喝醉了。
把老倪安置在了床上,倪南音送林三籁出门。
倪南音站在门口说:“赖哥,我周一要请假。”
“为什么请假?”那人的嗓音可能天生就有低音区的魅力。
他的话很低沉,在这朦胧的夜中,却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为之迷恋的情愫来。
当然,倪南音这么想,仅仅是觉得他的声音真的好听。
对他这个人,还是从里到外的排斥。
她说:“我周一要报考。”
“哦。”他回应了一句,却迟迟没有迈脚。
倪南音也不好关门,就这样一个人在门里,一个人倚在门边对峙着。
说来也好笑,可能是风吹动了桃树的叶子,在寂静的巷子里呼呼作响。
倪南音以为是有人在笑,稍微走了下神。
清醒却是因为他突然捏了她的脸颊。
倪南音瞪大了眼睛。
他的手还在她的脸上捏着,眉峰呈现出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轻微上挑着。
臭流氓。
倪南音的脸顿时如火烧。
耳边似乎又传来了谁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嗯,点题啪啪啪
☆、11
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倪南音都还来不及挣脱。
林三籁就收回了手。
捏过她的手指麻麻的,像是过了电。
他其实有些气恼,那句“我才不和流氓谈恋爱”,现在回想起来,那满满的嫌弃意味还是刺耳的要命。
没人喜欢被嫌弃。
他很霸道地用了些力气,被他捏过的脸颊,在微弱的灯光中,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红晕。
忽然间,林三籁觉得自己的心脏多跳了几下,他微微皱了下眉,转身回家。
关上了自家的房门,手指还在发麻。
记忆一下子跳到了许多年之前。
温柔漂亮的幼儿园老师,很耐心地在和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小男孩谈心。
老师问他:“华耀,周周老师可以牵你的手吗?”
小男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连思考都没有思考,果断地说:“不可以。”
“只有妈妈可以是吗?”老师禁不住笑了一下,很有耐心地又问。
“范雪枝也不可以,所有的女人都不可以。”
记忆中的那个男孩明明还没有到中二的年纪,就说出了如此中二的话语。
林三籁立在门里发笑,只笑了一下,就笑不出来了,他盯着自己的手指犯傻。
难不成,他没把她当女人?
这个念头才起,他便想起方才,她眼尾一挑时,怎么也藏不住的狐媚气息。
她的长相明明很端庄,可那一瞬间,她已经化身成了妖精。
是陈秋说的,男人骨子里都喜欢诱惑的女人。
身体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飘过,他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