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兵正怕得要死,急得没法,忽听有人来了,犹如在深水中挣扎,忽然有人伸过来一根竹杆。但她们马上又一冷静,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她们爬上一块石头,朝喊声处望去,便发现在不远处,枝蔓遮挡中一穿蓝衣服的战士正冲着山顶喊人。这下心里踏实了些。就用做喇叭朝着那人喊:“同志——快来帮帮我们!”“嗨——同志——”魏天亮正喊侯小群,忽听有女子的声音喊他,他寻声望去,只见枝叶间有两个穿蓝衣服的人在边喊边摇,看那动作也像女的,喊的又是中国话。此时侯小群已跑过来,觉得该问个究竟,便走过去。及至将近,天亮才看出来是连里刚来的两位宣传队员。
只见她俩湿透的衣服紧紧地沾在身上,头发零乱地贴在鬓边,脸色很是难看,显然已累得不成样子。其实他俩看不到自己,也早已累得狼狈不堪。魏天亮他俩要帮她们背粮寻路,又见丁亚男把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神秘地示意且慢,用指指那边。魏天亮、侯小群顺望去,只见密林中一点光亮又在闪现,似鬼火,如幽灵,还不住游动,绝非磷光流萤,不禁使人产生疑惧。魏天亮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说着就要过去,侯小群一把拉住说:“管他干吗!我们赶紧走吧。”魏天亮说:“不行!要真是敌特,我们就等于放一祸害。要对越南人民负责。”侯小群一想说:“对呀!那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保护好两位女同胞。”说着早像猿猴样摸过去。
时间不长,侯小群便返回来,看他脸上的表情,便知没啥情况。侯小群一边抚摸着被划破的胳膊,一边告诉大家,原来是一越南老者在森林里套鸟,他在树上布了几个套子,刚才是他在用电筒查看套子。
此时,天色已晚,密林中已看不清路径。他们相帮着,背上粮食来到沟边,侯小群攀着尖石拉着树枝下到沟底,天亮把几个人的被包带都用上,三个人拼着劲把磨扇拉上来,又顺来路找到另一扇磨扇,魏天亮说:“干脆咱还一个人背一个吧,反正离家已不远了。”于是他们各自背起东西,往回走。
天黑路滑,一步一步很是艰难。越往前路越难走,视线越模糊。魏天亮、侯小群已走过几次,路径熟还能勉强前行,可两位女兵走这样的路却是第一次,本来又渴又累,又背着粮食,跌跌撞撞,实在难以行走。急得两位女兵说话带着哭音。
天亮说:“这样吧,你们俩先在这里等着,等我俩把磨扇往前背一段放下,再回来背大米。咱一段一段往回倒,反正离家已不远了,闯过“野猪林”就快到家了。”侯小群说:“这样成。”于是没等两位女战士说什么,两人就往前走去。就这样一段一段往回倒着走。
她俩坐在大米袋上等,忽然不远处传来两声单调的叫声:“嘎咕、嘎咕”
“唉呀!什么在叫?”钟珊不无惊恐地问丁亚男。
丁亚男说:“别怕,这是四脚蛇在树洞中叫,上次你没见咱们副营长还敢吃哩,说能治风湿骨痛病。”
钟珊挪挪米袋和丁亚男靠近些,不一会身后又有凄厉的怪声响起来,像是苦笑:“呱——呱——呱……”,
“天!这又是什么?”她又向丁亚男靠近些,她害怕了,丁亚男也有些胆怯,说:“可能是夜猫子,在家时常听老人说它春叫、秋笑、冬呱呱,这可能是笑的季节。”话音未落,前边山林深处忽然一声吼叫“嚎——唔”嗓音粗旷,声彻山谷。
“妈哟!”钟珊一下子扑过来和丁亚男搂在一起。等天亮他俩回来背大米时,侯小群碰碰天亮的胳膊说:
“瞧,热得两位眼里直冒汗。”
魏天亮抬眼望去,只见两位女兵眼眶里汪着泪花,他从心里同情两位姑娘,便说:“要不,咱们休息会吧?”
钟珊的泪花便止不住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她说:“不!能坚持,我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给你俩添这么大的麻烦。”
丁亚男说:“看来**说:‘知识份子要接受工农兵再教育’是非常必要的。我们太缺乏锻炼了,真亏了你俩,要不,我们还回不了家哩。”
魏天亮说:“你俩太客气了。其实你们俩真的很了不起,很坚强。你们背的并不比别人少,走这么远的路,这么艰难,硬是走了回来。我不是说好听的,你们俩真让我们男同志佩服。”
侯小群说:“真的,你们俩的实际行动给男同志很大的鼓舞,巾帼不让须眉!真是革命的文艺兵!”
钟珊说:“瞧,你们俩把俺俩说的,我就是觉得成了累赘,过意不去。”
魏天亮说:“都是战友,就都不必客气了,咱们还是往前走吧。”钟珊眼睛热热地看着他俩,止不住地擦泪。他们继续磕磕绊绊向前走,又来回倒了几次,实在难行,侯小群说:“此时要有只电就好了。”魏天亮说:“现在说这还有什么用,你就咬着牙往回摸着走吧。”于是都不作声,坚持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只见前面树缝里忽然闪现一道亮光,似乎还有说话声,由远而近。侯小群说:“可能又是逮鸟的?”
魏天亮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