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眯着眼睛望着他,依旧是那种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冷淡表情。
看到他还是这样无动于衷的样子,倪琨决定在加点狠料。
“那时候唐渊要我帮他一个忙,做个局拖拖你。我想既然要帮忙,那就帮个大忙好了!”
“很好!”程浩不屑地笑笑:“不过花了这么大一笔钱坑我,不知道老爷子有何感想?”
听到程浩提他父亲,倪琨顿时变了脸色。
“那又怎么样?”说罢他匍匐在老板桌上像条吐着芯子的毒蛇般,诡异地笑道:“看到你今天的表情,我觉得无论付出多少金钱和精力都是值得的!这笔钱花的太值了,从来没这么值过!”
他知道自己完全将程浩激怒了,他就这么得意洋洋的等待着猎物垂死的哀嚎。
可是程浩却大笑起来,他的笑不是那种绝望的愤怒,而是一种真真正正的嘲笑。笑得倪琨心里发颤、毛骨悚然,他不由紧蹙起眉头。
程浩笑完,很潇洒的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根烟,望着袅袅上升的一缕烟线,他淡然地说道:“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意外,我是咎由自取,我活该!可是唐渊呢?他对你来说算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把他当兄弟,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踩着他的尸骨做梯子罢了!资本果真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连兄弟的死都可以拿来利用!我们彼此彼此,都没有比对方干净多少,都是一群食尸鬼罢了!”
听到他的话,本来还志得意满的倪琨就像灵魂被狠狠扎了一刀一般,大叫一声跳过那硕大的桌子,一把掐住程浩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上,眼睛红得汪着血。
程浩永远知道该怎样激怒他,无论他是处于上风还是下风,只一句他就做到了。
“我不知道唐渊会死!我跟你一样被蒙在鼓里!如果可以让他活过来,我宁愿杀死你一千次一万次!”
程浩还是带着那种冷淡而轻蔑的笑容将他的手使劲掰开。
他能感觉到倪琨的手抖得厉害,果真让自己刺痛软肋了。
他输的彻底,却带着胜利者的骄傲,然后起身拍拍衣服,又整整衣领,对倪琨戏谑地笑道:
“我输掉了我的资本,你输掉了你的灵魂!再见,一直标榜着高贵仁义的太子爷!好好享受这个胜利的晚上吧!”
说罢大笑着走出倪琨的办公室。
在唐渊的葬礼上都不曾掉下一滴眼泪的倪琨,此刻垂着头,已然泣不成声。
那些年少的往事如电影般一幕幕涌上心头,那些与弟兄们肆意的欢笑,那些年少轻狂的志得意满,那些年少不识愁滋味的欲语强愁,以及那些友情爱情的双重背叛就像斑驳的胶片电影般一帧一帧全都重新浮现出来。
如果他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当初就不该答应唐渊。那是自己的兄弟,自己怎么忍心用他的死去换取这场胜利。
唐渊骗了所有人,也包括自己。
不管愿不愿意,自己的确是踩着他的尸体摘到了这颗盼望已久的胜利果实。
那是孤墓上长出的一棵毒苹果,红艳的夺目,吃起来却肝肠寸断……
从倪琨办公室出来,程浩却再也笑不出来。
他的确是输了,输的彻彻底底,输的几乎再无还手之力。
其实他早就该料到,当一个人用生命做筹码跟你对赌时,你永远都没有赢的可能。
“程总,怎么办?”身边的助理看着程浩灰白的脸色,知道大事不好,声音都颤抖起来。
“申请破产!”
程浩斩钉截铁的扔下几个字,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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