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香寒觉得狄国不敢轻举妄动的,慕家军驻守云水城一事早在一个月前传开了, 有慕家军的震慑,即便云水城暂无大将坐镇,狄国亦是畏惧的, 先前入城作乱的狄族人被慕征下令捉拿后当街斩杀,来了个下马威,城内余下的狄族人安分了。
慕家军在云水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云水城的百姓心安了,城中连着三日放烟花庆祝。
楚香寒便是在听闻慕家军忽然在云水城出现的那日接到洛王的密信的,叫他速速赶来云水城一探究竟。
他比慕挽歌还要早几日到达云水城,多日过去了,他仍瞧不出有何异状。
几日后, 慕挽歌来了,楚香寒暗中观察,竟发现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接管了慕家军。
楚香寒极为讶异,关于接管慕家军的种种要求他也听过一些,而慕挽歌的身世便是一大障碍,她并非慕氏血脉,原本是无法接掌慕家军兵权的。
这也是洛王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洛王想着,自慕挽歌身世大白天下那日起,她即便手握信物也无法号令慕家军的。
可洛王失算了。
楚香寒对此只是稍有意外而已,并不上心,他之所以还留在云水城,便是想亲眼瞧瞧他这位师妹欲如何扭转局势。
不曾想,她一出现,轻而易举便做到了。
正如此时,楚香寒觉得他身边的慕挽歌似是变了个人似的,外表还是她,但感觉不一样了。
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肃穆,更多了震慑的气势。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慕挽歌,却毫无违和感,似乎她本该如此。
慕挽歌听到楚香寒的话了,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兵不厌诈,以我对赫连溟和靳郁风的了解,攻打云水城是势在必行,这一个多月不敢妄动,其实是忌惮慕家军的气势,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的。”
楚香寒闻言,不禁扭头往城墙上看了看,遂才笑道,“数十载过去了,隐匿的慕家军重现,光是威名便守住了岌岌可危的云水城,可想而知,当年的慕家军是何等威风。”
“呵,慕氏子孙世代忠心守卫江山,护佑百姓,可有些人为了自个儿的野心不惜谋害贤臣良将,如今小小异族也敢觊觎这大好江山,那些人权欲熏心之人还在争权夺利,明争暗斗。”
慕挽歌讥笑道,“师兄,这是否便是你煞费苦心想要得到的?”
楚香寒微微一怔,尴尬一笑,对上她的目光,楚香寒觉得自个儿的私心无处遁形,很是羞愧。
只听他道,“早些年听师父夸赞师妹你聪颖,同门师兄弟无人能及你,那时为兄只当是师父偏心于你是以觉得你样样好,到了今日,为兄信了。”
末了,楚香寒又叹道,“师妹之胸襟,世上男子又有几人能及,便是洛辰脩也……为兄倒是觉得他配不上你了。”
慕挽歌轻笑,“难得师兄也有如此不自信之时,溜须拍马的赞誉听着甚是悦耳,我便收下了。”
“……”
楚香寒失笑扶额,傲娇自大的师妹又回来了,她经不得夸的,根本不知谦虚为何物。
一时间,两人皆未再开口,沉默了片刻。
城下黑乎乎的,瞧不出异样,楚香寒又想与她多待片刻,便又另起话头。
“我收到的消息,洛辰脩受了重伤,但一个月前他是与你一同离京的,可将要抵达云水城时,途中你忽然叫人他一路乘的马车给卖了,而他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楚香寒的话只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慕挽歌笑了笑,摊手道,“怪只怪师兄你笨呗,易容术是你的拿手绝活,可我也学了一些的,洛辰脩若不离京,洛王如何能心安篡位?”
略施小计而已,聪明一世洛王竟未看透,起初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是抱着侥幸试一试罢了。
终究是洛王心急夺权,低估了洛辰脩。
洛王以为洛辰脩是他一手带大的,对洛辰脩知根知底,以为洛辰脩知晓狄国异动后必不会坐视不理,而洛辰脩手底下并无良将可用,要守住云水城必定要亲自前往。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洛王算错了。
洛辰脩并未离京,与她一同离京的不过是一个与洛辰脩身形相像,经她易容后的护卫而已。
楚香寒哑然。
果然,这种点子也只有这狡诈的丫头想得出来了。
铤而走险,却也是她算准了的。
她惯会掐算的是人心。
“当年师父传授我易容术,将医术传授于你,我以为这是师父公平的决定,你我各学一样,却不料师父他老人家终究是偏爱你的。”
楚香寒自嘲一笑,说不嫉妒是假的,他的这位师妹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又深得师父疼爱,只有她挑着不学的,而其余的师兄弟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不知别的师兄弟是否如他这般嫉妒,甚至是埋怨师父的偏心,如今看来,师父果真是偏爱她的。
瞥了他一眼,慕挽歌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