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道:“那便不吃了。”
魏熙蓦地回身盯住魏潋,只见得他面上一派淡然,她长睫微颤,却故作气恼:“还未听说过主人看着客人吃的。”
魏潋负手越过她:“这不就有了。”
魏熙回身跟上,方才的话只是说说而已,等吃食上桌,魏熙还是用了不少。
虽说是炙鹿吃,但桌上吃食甚丰,魏熙原本也不太爱油腻之食,只浅尝了几片,倒是吃了不少鱼虾。
魏熙和魏潋一面吃一面说,未过多久,便见酒壶空了,魏熙眉头一蹙:“六哥怎么饮了这么多?”
魏潋赞道:“你这酒倒是不错。”
“不错也不能喝这么多,这又不是在宫里,若是醉了该怎么办?”
魏潋闻言一笑,他因饮酒,面上已经有了些薄红,此时一笑,显出些有别于常时的瑰艳散漫。
魏熙看着他,只觉得他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魏潋摆手:“难得松快一天,就是要尽兴的,怎么能喝到一半便停了。”
魏潋说罢,对夷则吩咐道:“去拿酒来。”
夷则有些犹豫的看向魏熙。
“真不巧,府中没酒了。”魏熙说着,提议道:“不如六哥先等半个时辰,我命人去买?”
魏潋闻言一顿,抬眼盯住魏熙看了半晌,复又摇头笑道:“你这丫头。”
魏熙微微一笑:“明日便是上元节,到时宫宴上定是少不了好酒的,六哥且忍一忍,等明晚喝个尽兴。”
魏潋抬手捏了捏魏熙的鼻子:“你想要我将丑出到朝臣那里?”
魏熙将魏潋的手挥开:“六哥可不会出丑。”
魏潋没有在意魏熙散漫的回复,他捻了捻方才被魏熙挥开的手,指腹上好似还残留着淡淡的凉意,魏潋问道:“可吃饱了?”
魏熙点头:“早就饱了。”
魏潋颔首:“那便回去吧,这里四面透风,待久了你怕是受不住。”
魏熙点头,随着魏潋起身往外走,经过梅林时,她相中了一枝生的秀致的梅花,抬手想要折下来,却没料到这梅枝生的结实,一时竟没折下来。
魏熙眉头微蹙,正欲松手让家仆来,却觉手上一暖,魏熙一怔,下意识就要躲开,可随即便响起了咔擦一声,是魏潋折下了梅枝。
魏熙心中有些乱,抬眸看着魏潋:“六哥……”
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手中却一空,竟是魏潋将梅枝从她手中抽走。
魏熙很是惊愕,只听魏潋道:“这支梅花生的不错。”
魏熙点头,抬手示意魏潋将梅枝还给她,魏熙对于自己看上的东西向来是极为执拗的,梅枝虽小,被人白白夺走了,她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
魏潋不理会魏熙伸出来的手,继续道:“我殿中有个甚是古拙的陶瓶,配这枝梅花倒是合适。”
“六哥这是在抢我的东西?”
“这是我折下来的。”魏潋说罢,对魏熙安抚一笑:“我回头送你一支一模一样的。”
“金的。”魏潋补充道。
魏熙摇头:“不稀罕。”
魏潋轻笑:“那也没法子。”
魏潋说着,用梅枝悠悠指了一圈:“朕是天下之主,大夏的所有都是我的。”
话音未落,那支梅花便轻轻指在魏熙肩上。
魏潋的神情是前所未见的强势,让魏熙一时忡愣在原地,只觉得肩上那枝梅花似有千钧,压得她欲要往后倒去。
魏熙微微往后挪了一步,肩上却一松,魏潋将梅枝从魏熙肩上拿起,微微俯身对她笑道:“阿熙不必躲,你喜欢就给你。”
魏熙稳住身形: “六哥是何意?”
魏潋反问:“我说的不对吗?”
魏熙看着魏潋握着梅花的手,那只手修长白皙,曾教过她弹琴,也曾为她画过画像,不管曾经如何,如今他这双手最大的意义,却是执掌乾坤生杀。
魏熙矮身一礼,正色道:“六哥说的是,我所得皆赖陛下,是我一时忘了分寸。”
魏潋听了魏熙的话,面上的笑意倏地散了,他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魏熙道:“不论是何意,都是阿熙忘了规矩。”
魏潋抬手将魏熙扶起:“你我之间,不必谈规矩。”
魏熙站直,并不答话。
魏潋低低一叹:“是我醉了,一时说了许多胡话。”
魏潋看着魏熙垂下去的长睫,又道:“我说过会将你喜欢的都给你,我不会食言的。”
魏熙神色微动,抬眸看向魏潋:“阿熙也不会食言,会一直陪着六哥,敬着六哥。”
魏潋微微一笑,将手中梅枝递给魏熙:“好了,不闹你了。”
魏熙接过,垂眸看了片刻,复又将它递给魏潋:“我就借花献佛,将他送给六哥了。”
魏潋顿了片刻,终是抬手接过:“多谢阿熙惠赠。”
兄妹二人说了几句,便似风过了无痕,魏熙将魏潋送走后,垂眸思量起来:“六哥今日有些怪。”
一直跟着魏熙的夷则道:“许是因为多饮了些酒吧。”
她说罢,安抚道:“陛下一直都是疼公主的,公主不必忧心。”
魏熙侧头看了她一眼,并未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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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潋抬手轻轻碰了碰梅枝上的花瓣,惹得花瓣轻颤。
他眉头一蹙,今日是他太心急,失了分寸了。
魏潋抬手轻按眉心:“去查一查崔哲手下有没有谁给阿熙写信。”
他说罢,又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