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必以后,这种事情他不知做了多久了, 要离间早就离间了。”
魏熙心中气愤,没有大夏,没有皇帝, 温轧荤这个卑贱的胡人哪能向如今一般风光,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些异族之人,本就与大夏不是一条心的,她不禁对大夏的开国皇帝, 她的祖宗有些怨怼,中原那么多好男儿,做什么要用那些不懂礼教, 不遵纲常的胡人。
魏熙此时气急,自然忽略了她们魏家也是有胡族血脉的事实。
她沉声道:“温轧荤不能留。”
裴斯道:“公主想怎么做。”
魏熙想了想,道:“我想法子让阿耶派人去各个藩镇查探考核,到时候便真相大白了。”
裴斯摇头:“温轧荤在北疆扎根的时间不短了,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既然敢做就必定有瞒天过海的把握。”
魏熙心中烦躁,强自压着火气,倒了杯茶,沉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让他死于意外如何?”
裴斯仍是一副懒散姿态:“这更难,他可不是崔呈。”
裴斯看着魏熙眼中深藏的忧色,略微直起身子,显得不再那么懒散:“温轧荤在北疆,就像是狼在荒野上,外来的猎人自然奈何不得他,既然如此,公主为什么不把他唤到长安来呢。”
温轧荤便是在北疆经营的再好,来了长安,他都是毫无根基的,就像是拔了利齿的狼被关进笼中,如何处置,便是看皇帝的心意了。
魏熙伸出食指轻轻敲了敲杯沿,激起一片涟漪:“就这样吧。”
裴斯给魏熙夹了一块鱼脍,道:“这鱼脍是这里的招牌菜,是去了腥,以花蜜为佐的,和别处的不同。”
魏熙看着碗中晶莹润泽的鱼肉,举筷将鱼夹起放入口中,润滑微凉的触感盈在舌上,确实不腥,甜丝丝的,很是鲜美。
她对裴斯道:“你这里的菜做的不比宫里的差,我都想把你这厨子要过来了。”
魏熙这话玩笑之意居多,便是这厨子做的东西再好吃,她也不会随随便便将一个不知底细的宫外之人带回去的。
但魏熙都张口了,便是玩笑,裴斯也是要将人送给魏熙的,岂料他却道:“宫中的庖厨手艺皆是一等一的好,只不过规矩大,不敢弄些太新奇的东西而已,我这厨子恰巧又是凭这些奇思妙想的取胜的,手艺可是比不了宫里的人的,所以公主还是把人留在我这吧,等出宫了便来吃便是。”
魏熙听了,有些嫌弃道:“你极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方才竟是为你那厨子破例了,看来他在你心里的分量可是重的很。”
裴斯摇头:“他长得又不好看,我看重他做什么。”
裴斯说着,对魏熙勾唇一笑,端的是风华无双:“我如此只是想多见公主几面罢了,毕竟在公主眼里,我是远远比不得吃食的。”
魏熙做出些不悦的神色:“我在你眼里便是只想着吃食的人?”
裴斯摇头:“自然不是,可公主总是会有兴致想着要吃什么的,却不一定有兴致想着我。”
魏熙噗嗤一笑,举箸用膳:“好了,别胡说了,跟个深宅怨妇似的,白白浪费了你的皮相。”
裴斯也不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敛的,他看着低头用膳的魏熙,不再说什么惹魏熙不欢喜的话,说了那么多闲话,她必定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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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灏自那日上午去了一趟宁王府后,一连两日都没有再去,他作为主审之人不去,魏熙自然也是不能去的,非常时候,便是魏熙再张狂无忌也是要学会避嫌的。
魏熙也闲不住,不能去宁王府,她便去了程家,魏熙每日晨起都是一项大工程,绾发穿衣她都是要尽善尽美,一点瑕疵都不得有的,所费的时间自然就长了,等她梳妆妥当,一上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一半了,因而魏熙出宫的时间是不会太早的,更别说从宫城行到程家三女住的明德坊这长长一段路了。
可当魏熙的车驾停到程家门前时,程家连漆都没涂的大门却是紧紧闭着的,门里一丝声响也无,魏熙一瞬觉得是不是她们遭遇了什么不测,忙令侍卫将门破开。
这门本就不坚牢,侍卫上前就是一脚,将门踹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眼看就要沾到魏熙身上了,所幸陈敬反应快,忙上前一步挡在魏熙前面,又用手掌捂住了魏熙的口鼻,等烟尘散了才收了手,请罪。
陈敬免了魏熙的衣服被尘土所沾的惨痛后果,免得魏熙一路穿着沾了土的衣服回宫,再花一两个时辰梳洗,魏熙当然不会怪罪他,她看着陈敬背上的灰尘,命人给他拍掉,道:“这算什么罪,你忠心护主,该赏才是。”
魏熙言出必行,当下就要赏陈敬,可惜她也不会随身带着什么赏人的东西,顿了顿,直接把腰间玉佩解下了递给了陈敬,陈敬看着玉佩,有些忡愣,后反应过来,将玉佩紧紧握着:“谢公主。”
魏熙点头,继而又看向院里,眼下烟尘已散,简陋的院落便呈现在魏熙的眼前,魏熙向前行去,夷则蕤宾见了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着她,魏熙的脚踩在门板上,不甚稳当,随着她的脚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老旧沉闷,魏熙恍然间觉得,这与那老媪的声音如出一辙。
待魏熙站到院中,她看向面前的陋室,道:“去开门。”
侍卫上前将门打开,魏熙看着室内,虽然简陋堪称魏熙平生所见之最,但还是整洁的,魏熙抬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