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食欲,傅冬平吃得很少,饭碗一推,他匆匆回了房间。
傅太太见儿子始终冷着一张脸,关切问他:“冬平,怎么才吃了一点就不吃了?”傅冬平怕父母跟着担心,只得搪塞:“中午吃多了,不饿。”
“那好吧,等你觉得饿的时候,让保姆给你把饭热热。”傅太太一见儿子脸色,知道他有心事,也就不打搅他。
郁闷无比,傅冬平打电话给任天真,问她在做什么。
“山里下冰雹了,好大一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冰雹。”任天真正在观测站附近的某个村子里巡查,不远处,村民们正把塑料薄膜盖在插好的秧苗上。
“有多大,有你拳头大吗?”傅冬平听到她声音,心里瞬间平静了许多。
“大的有乒乓球大,小的也有龙眼大了,噼里啪啦的,把秧苗都砸坏了,你听,听这风声。”任天真站在某户人家的门口,把手机放出去一点,赶紧又缩回来。
“你在户外?”傅冬平惊叫,“这种天气,下鸡蛋大冰雹了你在户外干什么,还不快进屋去。”
任天真听他语气激动,心里一阵温暖,“谁说有鸡蛋大了,今晚突发灾害性天气,已经通知了市气象台,但站长还是怕附近的村民不知道,让我们到村里通知他们,尽快采取措施保护秧苗和果树,凤凰山有几千亩果树,正是开花期,一旦受灾后果严重。”
“天真,你还是赶快找个房子进去躲一躲,等冰雹过去,我再打电话给你。”傅冬平怕任天真在户外接电话会发生危险,催促她去躲雨。
任天真看着黑暗中村民们忙碌的身影,轻轻嗯了一声。
“乖,挂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带着难以言喻的亲昵,任天真一阵心跳加速,把手机关掉以后,她并没有回屋里,而是跑进雨里去帮忙,老徐和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在风雨中半个多小时,她也不能老躲在一旁。
老徐看到她,顾不得抹去脸上的雨水,忙拦住她,“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村里等着,快回去。”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娃儿,人家是来实习的,他们有义务保护她安全。
“不,我要帮你们。”任天真态度坚决。
尽管穿着雨衣,狂风卷着暴雨,瞬间就让她全湿透了,冰雹不时砸在头上,砸得脑袋生疼,她也顾不上,帮着一个村民把塑料薄膜覆盖在秧苗上,用木桩和铁钉固定住,忙完一亩地,又去另一亩地。
平常村里到了夜晚,除了每家每户的灯光,田野里总是漆黑一片,这一晚暴风雨突然来临,村里打开了所有探照灯,田野里灯火通明,任天真偶尔抬头看看,纷纷下落的冰雹,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就在她在风雨中忙碌的时候,傅冬平在家里接到电话。
“方便说话吗?”一个女人清冷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
“方便,你说。”傅冬平听出是白素的声音,走过去把房间的门关上。
“一个具有多重人格的人,主人格和次人格有感知对方的可能,也有不知道对方存在的可能,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具有次人格,那么次人格所做的事情,主人格就极有可能不知道,或者短时间内就遗忘。”
“假如次人格知道主人格的存在,会不会唆使主人格去做一些……做一些主人格不会去做的坏事,比如攻击其他人?”
“完全有可能,精神分裂者很大一部分衍生出来的次人格都是源自自身痛苦的经历,为了逃避现实,在精神的虚幻世界中幻想出另外一个自己。”
傅冬平心中一紧,进一步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次人格催眠了主人格,让主人格在不知不觉中就做了不该做的事?或者为了自保,做了超越平时能力的行为?”
白素惊讶,“她有这么严重吗?次人格一旦强大到操控主人格的行动,这就不是一般的心理问题了,而是人格分裂,需要接受治疗。”
“也不是,我就是问问。”傅冬平试着想化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可心里那种说不出的痛感还是让他连声音都带着激动。
“其实从她一住到我家里,我就感觉她有点不大正常了,但是你对她那么感兴趣,我也没法劝你什么。”白素笑了一声。
“真的?”
“医生的直觉,或者说,女人的直觉。”
“谢谢你,白素。”
“谢什么,希望真能帮到你们。”
挂断了白素电话,傅冬平心里沉甸甸的,一种压抑到无法呼吸的情绪令他辗转难眠,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出于人性本能,他想保护自己,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有另一种难言的情绪已经在他心里悄悄蔓延,就像这个春夜的冰雹,来得既猛烈又突然,让他无法割舍。
望着窗外,夜雨潇潇,他不禁又担心起她来,那丫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按着他的话,找个安全地方躲雨。
一个多小时后,浩大的抢险工程终于结束,冰雹下得没有之前那么急了,暴风雨却还在持续,怕开车回去太危险,老徐和几个工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