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映萱脚步微顿,目光对上姜清婉。
姜清婉同她平静对视,不畏不惧。
片刻之后,还是孙映萱先移开目光:“老太太年纪大的人,受不得刺激。贵府还是先顾好老太太罢,至于家父的事,容后再谈也不迟。”
“祖母我们自然会好好的照顾,不会让她出一点差错。不过令父的事也不能往后推。这六月暑天,可是一天都耽搁不得。若不然,令父入是土为安了,可这杀人的罪名我们永昌伯府岂不是要一直背着?”
孙映萱目光闪了闪,双唇轻抿。
姜清婉原本还只是用这番话来试探下,但没想到孙映萱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其实孙映萱的这个反应很快,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就面色如常了。不过姜清婉目光可是一直在盯着她看,所以没有错过她面上任何一丝一毫的反应。
最重要的是,她跟孙映萱相识多年,知道她每当紧张的时候就会抿唇。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也许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但亲近的人肯定会知道。
姜清婉立刻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有什么内情。当机立断的就吩咐丫鬟快去请大夫,一面又叫丫鬟请孙映萱姐弟到前厅去说话。
孙映萱还要推辞,但姜清婉没有给她推辞的机会,叫几个丫鬟守在门口拦住他们的去路。然后转过头对姜天佑说道:“父亲,咱们家虽然出身行伍,但也是有傲骨的。岂能不明不白的就受这份冤屈?不说往后要遭满京城的人耻笑,旁人再不屑与我们家往来,就是百年之后也无颜面到地下见我姜家的列祖列宗。所以女儿想恳求您,一定要将这件事彻查到底。若孙镇抚的事果真是我永昌伯府的过错,女儿愿与您一起承担所有罪责。若不是,如您所说,咱们家的名声不容半点玷污。孙姑娘就该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我永昌伯府门前对我永昌伯府的所有人磕头下跪认错,还我们清白。”
一番话说的豪气干云,大义凛然。
姜天佑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目光震惊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心里果真是这么想的?”
姜清婉一脸肃色的点头:“女儿姓姜,是您的女儿,自然该与您和永昌伯府共进退。”
姚氏不知道姜天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担心姜清婉说的话会惹的姜天佑不高兴,忙轻声的呵斥道:“清婉,你少说两句。”
姜天佑却制止了她,还看着姜清婉朗声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伸手拍了拍姜清婉的肩膀,笑道:“看不出来你长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竟然这样的豪气。好,好,不愧是我姜天佑的女儿。今日我们父女两个就共进退。”
吩咐松鹤堂里的丫鬟好生的照顾姜老太太。然后就让其他的丫鬟‘请’孙家姐弟到前厅去。
“你父亲的事,我们确实是该好好的分辨分辨。”
孙映萱面色很不好看,目光狠狠的剜了一眼姜清婉。里面满是怨毒。
她看得出来姜天佑是个很孝顺的人。虽然刚刚暴跳如雷,但看到姜老太太晕过去之后面上就有了后悔之意。她可以肯定,只要姜老太太醒过来再说一句话,姜天佑肯定会同意姜老太太的那个解决办法。
但是姜清婉竟然用这样的一番话来激姜天佑,更加的坚定了他要彻查这件事的决心。
而且看姜天佑刚刚看着姜清婉时欣赏的目光,只怕往后他肯定会更加的喜欢这个女儿了吧?
倒是让姜清婉借了她的事讨了姜天佑的好。
孙映萱很不甘的轻哼了一声。
不过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而且那几个丫鬟也一直虎视眈眈的围在她身边,想要转身就走也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就跟着姜天佑和姜清婉到前厅去。
路上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于是等到了前厅,一方面话里话外的还是强调自己父亲昨儿明明还好好的,是昨晚在永昌伯府这里吃了喜酒回去之后才暴毙的。另一方面又眼中含泪的说父亲死了,母亲晕倒了,家中哭声一片。她六神无主,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带着一双年幼的弟弟妹妹来永昌伯府问一问。”
哭的梨花带雨一般,连姜天佑心中都起了几分怜惜之心。想着这到底是一个弱质女流,经过什么事?见父亲死了,一时惊慌失措,过来问一问也是情有可原的。他们永昌伯府又何必咄咄逼人?
不过姜清婉可不会被她这样轻易的给糊弄过去。而且上辈子孙映萱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她也确实是看得多了。
就冷冷的说道:“孙姑娘现在说只是过来问一问,就忘了刚刚是如何咄咄逼人的?我祖母坐的好好的,可是被你给气晕过去了呢。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醒过来。”
姜天佑原本还有几分怜香惜玉的心,不过这会儿听姜清婉提起姜老太太晕过去的事,人又立刻清醒过来。
他是绝对不肯承认姜老太太之所以晕过去是因为他不听姜老太太的话,强硬的非要彻查这件事的缘故,那样岂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