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心里恨不能现在就飞奔去盛南橘的病床边,可当着夏星洲的面,他只能隐忍。
“她醒来之后,也问了你的情况。”夏星洲语速不急不缓的继续说:“但我叔父的意思,现在你们还不能见面。”
终于说到了正题,蒋璃放松下来没多久的身体蓦然又紧绷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紧张,他的声音有些哑。
“有些事情,我叔父想跟你面谈,你明天上午的治疗结束,他会亲自去你的病房找你。我过来只是提前跟你说一声,以免你毫无准备,到时候会觉得尴尬。”
夏星洲说的温和妥帖,言辞间礼数周到,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蒋璃的心却还是因为这几句话提到了嗓子眼儿。
盛南橘家里会反对,这事儿他不是没想过。
跟她的家世相比,蒋璃不仅是个穷小子,还是个名不见经传,一生也不可能发的了财的穷小子。
就算将来他能拿冠军,那点津贴奖金在盛南橘的家业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
更何况,他还是个孤儿……
蒋璃没见过什么“大户人家”,但就连普通人挑女婿,都会要求“家庭完整”,遑论盛家这样的。
但为了盛南橘,蒋璃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坚持,他身上那点儿优点纵然再怎么微不足道,他也希望能让盛家看到,至少他对盛南橘的心意是真真切切的。
可在蒋璃短暂的跟父母相处的经历中,还没遭遇过什么了不得的“父母的反对”,他再怎么给自己鼓劲儿,心里还是难免一阵阵的发虚。
父母的爱有多深沉他未曾体会,要对抗这样的爱有多艰难他却不敢细想。
倘若盛南橘的父亲说什么都不肯接受他,蒋璃难道真的要让盛南橘为了他同疼爱她十几年的亲生父亲反目?
夏星洲并未多留,他走后蒋璃神情恍惚的晃回病房,瞪着两只眼睛躺下去,却再也没了睡意。
各种思绪在他脑中纠结成了一团乱麻,直到天边将白,他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盛阳很守时,说是上午的理疗结束来,果然,蒋璃理疗结束后十分钟他就来了。
蒋璃紧张的从病床上下来,站在床边有些僵硬。
盛阳跟电视上差不多,看起来很年轻,四十出头的男人,看模样却顶多只有三十岁。
他没穿西服,医院里暖气充足,他只单穿着一件白毛衣,看起来几分居家的模样,平易近人了不少。
但盛阳走近在蒋璃病床边的沙发上坐下的时候,蒋璃还是发现盛阳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他眼底有些发青,大约是很多天没睡好了,眼白里的血丝也如蛛网般密结。
蒋璃犹豫再三,紧张的开口:“叔叔您好,我是蒋璃。”
他说着,学夏星洲的模样,礼貌的朝盛阳伸出手。
盛阳似有一瞬错愕,随即站起了身,同样礼貌的同蒋璃握了握手,才又坐下了。
蒋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打招呼的时机错了。
如果要握手,应该在盛阳一进门就迎上去握手,而不是等他坐下以后才伸出手,这样他还得站起来一次……
出师未捷,蒋璃紧张的呼吸频率都乱了,站在沙发边有些手足无措。
盛阳看出了他的僵硬,唇角轻轻牵起一个微笑,他朝身侧的另一个沙发指了指:“坐,不用紧张,我就是跟你聊聊南橘的事。”
不提盛南橘还好,一提起她,蒋璃更紧张了。
从床边到沙发两步的距离,他险些自己绊自己一个趔趄。
好容易在沙发上坐正了,他连靠背都不敢靠,小学生听课似的坐的笔挺,只差没有背着手。
盛阳无声的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结这些细节,开门见山的直入主题:“你和南橘的事儿,我听念慈说了一些,也跟你们教练了解过一些,虽说外人知道的不一定全,但以我对女儿的了解,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蒋璃紧张的快要耳鸣,屏住呼吸眼都不敢眨的听着,生怕盛阳下一句就说“但是我不同意”。
“以我目前了解的情况看,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冒着生命危险从雪山里救出了南橘。”
盛阳看着蒋璃的眼睛,说的十分真挚。
蒋璃心口吊着的那口气却始终呼不出来。
“你和南橘交往的事,我可以同意。”
盛阳说到这里,顿了顿。
蒋璃激动的险些要站起来,他死死的捏住自己的膝盖才克制住了站起来欢呼的冲动,声音发颤的说:“谢谢叔叔!”
盛阳微微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但我有个条件。”他说。
蒋璃愣怔片刻,有些恍惚,条件?
盛阳并没给他天马行空胡乱揣测的机会,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要你配合我,告诉南橘你的腿伤了,从此无法继续花滑。”
蒋璃彻底愣住,他微微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