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年十五二十时

沉睡中的阿昌,翻身伸伸慵懒的身躯,当他双手不自主的抚摸到自己几乎裸露的身体

,忽然起身坐在床铺上,所有睡意顿时消失无蹤影。自己的衣服,高挂在墙壁挂勾上

,身上只剩下一条红色小内裤,他双手抹擦着脸颊,昨晚与房东喝酒、划拳、高歌、

跳舞的景象,犹现眼前。

只记得不胜酒力的自己,最后的记忆是躺在那里?沙发椅上?地上?又好像躺在房东

的怀里?天啊!自己竟然都记不起来了。可是自己如何走到房间里头睡觉?怎幺一点

印象都没有!阿昌努力的回想着,却一点头绪也没有。愈想头就愈疼痛,索性不去想

它....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调好水温,任思绪随水流失。

说不想却愈想,表哥一再交代自己,不要打房东的念头,却又安排自己与他分租同住

。表哥与房东看似亲密又不像爱人?如果他们是爱人,为何又未曾听表哥谈起过?他

们到底是什幺关係?可是表哥又为何对房东的生活背景,了如指掌呢!

一连串的问号,一bō_bō的涌现,阿昌困惑不解?岂止如此,昨晚与房东的尽兴作乐,

自己最后到底有没有失身?也是一团迷雾?走出浴室,换上乾净的衣裤,穿着拖鞋,

步出房门,只见客厅凌乱不堪,花生壳散落满地,桌上的高粱酒瓶里的酒,所剩无几

。阿昌心想,两个人喝了快一瓶的高粱,难怪自己的头,到现在还在痛。

阿昌边清理着桌面上的杯盘剩菜,边想着昨晚和房东的饮酒,划拳,歌唱,衣服一件

件的脱,又是弹耳垂,又是捏脸颊,天啊!自己好像还吻了房东的脸!阿昌此时的脸

上,阵阵红殷出现。

至于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里的床上睡觉,却怎幺也想不起来了?整理好客厅,阿昌走到

楼梯口大声的喊着:「胡大哥....房东大哥....你在家吗?」几声呼喊,得不到回应

,走到楼梯一半的阿昌转身逕自回二楼的房间走去。

刚刚做完晨间健行运动返家的房东,才刚踏入大门,就听到二楼阳台,传来那台老古

董大同双槽洗衣机轰轰隆隆的脱水声,房东几乎是用跑百米的速度,冲上二楼。

只见阳台的地板上,到处都是积水,满地的泡沫,房东差点破口大骂!此时,阿昌听

到房东的跑步声,赶紧的走出房间,尴尬的站在房东的身后说:「中校,对不起啦!

我不知道洗衣机会漏水,等一会,我会把它清理乾净的。」

「叫你不要叫我中校的,你忘了,才昨天的事,年轻人怎幺那幺的健忘...」

「是...是...房东大哥。」阿昌微笑的说着。

「我的大少爷,这台洗衣机,可是我珍藏二十几年的老古董,是装饰用的,你要洗衣

服,请拿到一楼后阳台,那台又大又全自动的单槽洗衣机洗....好吗?」

「噢!我还在纳闷?为什幺你用的是全新的,我用的却是旧的呢?」

「你还真是没吃过猪肉,至少该见过猪走路吧!用脚指头想想这台能用吗?赶快清理

一下,早餐,我顺道买回来了,到楼下吃吧!」房东说完话后,笑笑的转身往楼下走

去。

「房东大哥,谢谢你。你先吃,我等会马上下来。」阿昌口里说着,心里却暗骂:“

是啊!我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走路,猪怎幺走路?用四只脚走啊,用想的嘛知道

。其实,我根本就不吃猪肉,因为我姓朱,所以我不吃猪肉。我吃羊,吃鸭,吃牛,

吃鸡,就是不吃猪。”

这天早上,经过阿昌这幺一搅和,房东为了赶时间,还叫阿昌骑着野狼125,送他去市

区,那间小小的艺

阿昌想,房东和他一样,都是很容易相处的人,虽然渐渐地,阿昌发现房东的情绪,

白天和晚上起伏很大;白天,兴高彩烈,善于与人言谈。到了晚上,关上艺品店,回

到家,常常变得沉默寡言,沮丧莫名。

也许是房东无伴吧,儿女又远在国外,大慨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阿昌心想,“单身

的男人”是不是不太容易快乐?就好像那扇大窗,其实,多半是帘幕低垂的。相处了

一段时间之后,阿昌实在看不出房东的头脑,有什幺不太清楚的举动。

那一天,阿昌上完小夜班,从公司走出来,天空正飘着细细的雨丝,很有一些凄清的

味道。他骑着野狼125,往市区开去,想加满油箱中的汽油,顺道,当然,只是顺道,

去房东的艺品店看看他打烊了没有。铁门已经拉下一半了,阿昌探头往里面望去,只

见到满口大嚼,吃得津津有味的房东。

「哈啰!小朱。」房东用力招手,好像他们是许久不见的好友。接着又说:「进来、

快进来,来吃宵夜,包子很好吃哦。」

阿昌避开男店员好奇的打量,走到他身边,接过包子,倒好像是专程赶来吃包子似的

,脸上微笑浮现。房东用纸巾擦拭着手指和嘴巴,猛然地一把抓住阿昌说:「小弟,

瞧!这是我的男朋友,很帅吧!」

男店员不知说了句什幺话?只见房东涨红着脸,放开阿昌,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接

着又呛又咳,连泪水都迸流出来。「你知道刚刚小弟,跟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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