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想什么呢?”
陈雨林摇摇头,把那些恍惚的想法甩出脑海,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张倩身边了。
张倩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露出清爽的神色:“啊,雨林你看呀,湖边的积雪都融化了呢。记得放寒假之前,望春湖上还经常有同学在滑冰,现在这层冰恐怕只有饼干那么薄了,可没人再敢上去了。再过一个月,去年秋天枯死的青草,就会在湖畔露出嫩绿的新芽。生命,多么奇妙啊。”
陈雨林往周围看看,确实与前些天变化挺大的。不由得感叹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漫长的冬天终于要过去了……”
张倩望着遥远的天际,怅怅地说:“雨林,你说假如一颗小草枯死了,第二年它再度发出嫩芽,这颗新的小草还是原来那颗吗?”
陈雨林苦笑道:“这个问题好像比较高深……”
他本想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哲学问题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不过张倩仍然歪着头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他只好略一思索,答道:“我觉着应该是同一颗,因为它们拥有共同的根,滋养它们的也是同一片土壤。所以,对于草来说,秋天的枯死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死,而是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待到明年春天就会再度破土而出。”
张倩微微点头,仿佛若有所思。陈雨林心中纳闷,张倩什么时候也开始感怀生命的意义了?
看到陈雨林目光里的讯问,张倩忽然轻笑道:“你别瞎猜了,女孩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心神不宁的。”
陈雨林这个汗呐,张倩这话怎么听怎么像一则卫生巾广告。好在张倩没有继续在“每个月的那么几天”这一问题上继续发挥,而是告诉他,那个重要的人已经约好了,一会儿一起吃晚饭。
陈雨林沉吟道:“他,可靠么?你别多想,只是因为事关重大,而且他所起的作用至关重要,所以我不得不慎重一些。”
张倩点点头,神色间颇为赞许:“你放心,他是陈叔的表弟,一直跟着陈叔混,5年前陈叔花了很多钱把他弄进警察队伍里,为的是黑白两道都有个照应。以前陈叔救过他的命,所以陈叔让他干什么他从无二话。”
陈雨林点头道:“这就妥了,我琢磨着他干这事恐怕也是轻车熟路了,明天一准旗开得胜!”
张倩有些担心地说:“咱是计划好了,就怕明天再出点啥岔子。”
陈雨林洒然一笑,道:“事先的计划,当然是越周密越好。但再周密的计划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事到临头保不齐就发生什么变化。所以临机应变更加重要。俗话不是说了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必然直。我就不信这回端不掉那王八蛋的老窝!”
“瞧你那样儿。”张倩娇笑着点了陈雨林脑门一下,随后柔若无骨地靠在了他坚强的臂膀上,静静地看着这片即将萌发春草的湖畔土地。
第六卷 黑道白道 第九章 无尾熊-2=陈雨林
由于陈雨林不想让汪雨涵和张雪过多的接触这些事,所以晚上的事也没叫她们。他们约见的人叫陈天,是朝阳公安分局刑侦二队的队长。陈天准时赴约,见到张倩也只随口打了个招呼,对陈雨林更是略微点了一下头而已。既然有求于人,那人家傲慢一些也就是情理之中了。而且陈雨林发现,陈天虽然一脸正色,是标准的“刑警脸”,但偶尔也会流露出一种阴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陈雨林暗想:“这个陈天,一定是个阴狠毒辣的角色。不只是因为他的目光,更重要的是他从一个小片警爬到如今的位子,只用了5年,个人能力可见一斑。”
寒暄了几句之后,陈雨林把一个鳄鱼的夹包递了过去:“陈叔,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个夹包你先收着。”
陈天接过夹包,拉开拉链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3叠百元钞票。他面色一沉,问张倩道:“这怎么回事?陈叔让我办的事,我怎么能收钱?”
张倩娇笑道:“这又不是公安局,你干嘛一本正经的呀,还怕我去纪检委检举揭发你啊?”
虽然是在封闭的包房里,但张倩这么一笑,就如春风扶面般的舒爽宜人。就连陈天那么阴冷的人,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可真是一尤物。”陈天暗自给张倩下了定义。
陈雨林笑道:“我知道陈叔你是讲究人,不肯收好处。不过你在单位上下打点也是需要钱的,你要坚持不收我怎么能过意得去呢?你要再这么坚持,这事我可就不敢求你帮忙了。”
陈天略一思索,从夹包里掏出两叠钞票放到陈雨林面前,然后把夹包拉上拉链放到手边。虽然他的表情依然那么“严肃”,但说话的语气已经不那么冰冷了:“陈老弟,其实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你总陈叔陈叔的,都把我叫老了。咱们不管我哥那头,咱单论。”
“那我叫你陈哥?”
“成,咱都姓陈,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话说道这份上,往下就越说越顺利了。明天的事,对陈雨林来说重要的不得了,搞不好还可能关乎生死,但对于陈天来说只不过是小事一桩,五六分钟就把全部细节敲定了。
第二天早晨,陈雨林虽然也是心中惴惴,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让汪雨涵和张雪格外担心,所以吃早饭的时候说话动作特意显得从容不迫,好像一会并不是去和如狼似虎的黑社会老大谈判,而是要去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