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当我还你的。你的那只我找不到了。”
容嫣犹豫。“其实你不……”
“明天——”虞墨戈蓦地截了话,看着她忽而又想起什么,顿了片刻,认真道:“若忙完了,你愿意的话,我等你。”
说罢,勾唇而笑。一抹落拓的温柔从他深眸中漾出,一直荡入了容嫣的心头。像触碰了蜗牛的触角,她心登时软了……
京城,英国公府。
虞晏清怒睛隆眉,比他手中摩挲着的青铜卧狮还要威寒三分。他盯着单膝跪地的侍卫,冷哼道:
“请不回来?”
侍卫惭颜垂目,应:“这事经了公堂,严家不肯作罢,奴婢带不走。临安伯世子去了才把三少爷接出府衙。三少爷让奴婢转告世子爷,请您帮他打点——”
“又是这些烂账!”
虞晏清捏着卧狮猛然砸向桌面,震得茶碗盖叮当响,把八仙桌另一侧的宁氏也惊得心颤,蹙眉看着儿子,劝道:“你三弟就这秉性,你又不是不知。不回便不回吧,免得在京城……”
话未完,儿子脸色愈黑,宁氏赶忙噤声。须臾,又试探道:“要不,去严府说说?也不是多大的事……年轻气盛,谁还没冲动的时候。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严二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能说早就说了。”虞晏清深叹道。“严恪忱是什么性子,厌恶虞墨戈和厌恶他那不肖的儿子一般。他把儿子扔在宛平为的便是眼不见心静,岂会插手这事。闹不好再让东院老爷子知道,那他更不用回了!”
他不回可不行——
眼下西北军饷案越查越深,都察院和兵部都派人去了,一旦案子查到英国公府,虞晏清躲不掉!他得找个人替他挡这一劫。
庶出的二弟远在辽东,牵扯不上,这事只能靠曾任大同总兵的虞墨戈。
可他明摆着是不想回……
虞晏清看了眼母亲,见她愁色不减,知道她在为弟弟担忧。手心手背都是肉,顶罪这事,他自然不能告诉她,于是缓声安慰道:“母亲放心,再如何他也是我的亲弟弟,我不会不管他。烂账处理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件。明个我便去严府说说,他不会有事……会回的。”
一定要他回吗?
宁氏看着儿子,眸中的情绪如潮涨落,缭乱不宁。可终了还是平静下来,把疑问留在心底,垂目道了声:
“……好。”
……
临安伯府的李管事两日便给容嫣选好了良田,不过他只讲了概况,怕容嫣不懂,干脆给出了最佳选择。
容嫣感谢,却没答复。
四百亩,于临安伯府不算什么,但对她意义不同。所以得谨慎,应该有个起码的数据分析或实地考察。什么地该种什么,不是想当然的。
于是,容嫣带着杨嬷嬷和云寄,遣赵护院驾车去田庄。
宛平是京南门户,军事重地,大部分田庄都集中在南面,路途较远。
寒冬雪重,沿途辨不出是荒郊还是农田,白皑皑一片,瞧不到头,走了小头晌才到。不过若顺利的话,今儿起码能走两个田庄,天黑之前赶回城。
容嫣先去了钱府田庄。钱员外祖籍安徽,落叶归根,年过花甲的他想把田庄卖了,回安徽养老。这田庄是李管事首选推荐,也是比较下来容嫣最中意的。
钱府田庄的庄头姓周,名仁,四十出头的汉子,个不高,皮肤黝黑,看着踏实稳重。不过一双眼可透着精明。
东家已打过招呼,他知容家小姐的来因,颇为热情,请几人入上房。
周家四合院不算大,但上房布置得很讲究。冬日里烧着地龙,一室暖春。周仁端来香茶请容嫣品尝,并将田庄的情况报来:
田庄三百七十亩,基本地势平坦,有池塘,可解决旱季灌溉;西部靠山,近百亩,栽植果树;其余二百七十亩,除二十亩种植瓜蔬外,皆种小麦和蜀黍……
周仁一面介绍,一面打量容嫣。她虽装扮素雅,可浑身透着股贵气,与这氛围格格不入,像仙子下凡误落人间。再瞧她那衣着,怕只那件织锦披风就够买下二十亩田了。
这养在闺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亲自过问田庄,她听得懂吗?
把情况叨咕完了,周仁咧嘴一笑,道:“实话讲,打理庄子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您完全可以如现在东家一般,把田庄交给管事,在府里收利便好,何须操这份心。您瞧钱员外,一年到头也来不上一次,我不也帮他把田庄打理得井井有条,按时按晌给他收租送利。”
容嫣微笑点头。“您说的是,我自然也要租,不过该了解的还需了解。”
“那是,那是……”周仁歪唇笑应。可笑着笑着,脸色渐沉,一副有话难言的模样。
容嫣纳罕。“您这是……”
周仁神色殷殷,空了半晌,眉一拧心一横,咬牙道:“那话都是东家嘱咐的,虽大体无差,可哪个卖瓜的不夸自个瓜甜。您姑娘家的也着实不易,瞧得我这心里都不舒坦,这田庄我打理了十几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