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她拉开皮包的一个夹层拉链,从里边拿出了一个小竹筒,举在眼前看了看,使劲咬咬下嘴唇,拿起床上唯一的一只粉红色的枕头,将后边的拉链拉开了一个小口,然后,扭开小竹筒的封盖,把竹筒插了进去,底朝天晃动了两下,一条剧毒的眼镜蛇“哧溜”一下就钻进了枕头里。
陈静慌忙将枕头拉链拉上,只觉得心口怦怦直跳。其实,陈静并不是惧怕毒蛇,在她们家乡的后山上,她小时候去打柴割草时,经常遇到蛇,村里的男孩女孩几乎没有人怕它。陈静是想到了那个女明星回家后,头枕到这个枕头上的那一刻,将要出现什么样的后果而感到害怕的。
这条眼睛蛇是陈静从集贸市场上买来的,她专门询问过卖蛇给饭店的养蛇老农,问这蛇有没有毒。蛇农拍着胸脯保证:“我的蛇要是没有毒,那些个饭店还会订我的货啊;做生意就讲求个信誉。姑娘,这条蛇要是没毒,我包退包换。我天天在这里卖蛇的,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陈静将枕头又原样放回,手捂快要蹦出胸膛的心逃离了女明星的小洋楼。
大约九点多钟的时候,道上人送外号“打飞机”的高级小偷混进了小区里,他看到这座洋楼里没亮灯,就用万能钥匙捅开了门锁进了小别墅里。
深夜十一点左右,黄怡开着豪华轿车从酒吧里潇洒回来,进屋先简单冲了个凉,身上一根线也未穿就进了卧室。
黄怡站在床边,先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只可卡因在自己的个胳膊上注射了一针,打开电视,斜躺在床上,打算进入天堂畅游一番。忽然,她感觉到枕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头的慌。于是,她坐起身子,拿过枕头摸了一下,觉得里边塞有什么东西,凉凉的、长长的、怪怪的,他没有多想,还以为王德全来过,在枕头里给她放什么好东西了呢。于是,她拉开拉链,将手探了进去。就在黄怡疑惑是什么东西,把它举到眼前一看,吓得她是魂飞天外:一条眼镜蛇吐着信子,瞪着两只小绿豆眼正看她呢。
黄怡“啊——!”地大叫一声,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和眼睛,瞬间,几乎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
由于黄怡刚好捉住的是眼镜蛇的腰部,所以,那条蛇身子一卷,就缠在了她的手腕上,立刻,一股刺骨的寒意一直顺着黄怡的胳膊,通便了她的全身,使她立马僵硬在了那里。
几乎也就几秒钟的光景,黄怡缓过神来,马上伸手去扑打那只手臂上缠绕的眼镜蛇,谁料想,那蛇的大扁头猛地一抖,“啵!”地一下就在黄怡的手脖子上咬了一下。黄怡两手一哆嗦,那眼镜蛇从手上滑落在了地上。而她也身子一歪,昏到在了床上……
王德全这下恍然大悟了:怪不得下边的报告说,从黄怡的身体里,化验出一种剧烈的蛇毒,她真正的死亡原因正是中了这蛇毒。
当初王德全还在心里纳闷呢:黄怡怎么就被毒蛇给咬了呢?好好地别墅里怎么就会爬进毒蛇的呢?毒蛇居然还能自己爬上床啊!那不简直成了蛇精了吗?这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呀。
现在听了陈静的“供述”,这个破了一辈子案件的老公安这才明白,原来如此啊!幸亏当初自己为了不让事态扩大,引火烧到自己的眉毛,果断地让下边结了案。要不然继续让他们查下去,不但陈静会落入法网,我王德全也会身败名裂啊。
陈静仰着脸。两手抓着王德全的胳膊摇晃了两下,说道:“你一定要救救我,否则,我被抓进去,命肯定就保不住了,这样,对您也不好啊。”陈静的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王德全听得很明白,陈静是在向他表明,其实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毁皆毁,谁也甭想逃脱。
王德全轻轻拂开陈静死死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漠然地下了床,来到窗前,用手指扒开百叶窗帘,望着高楼之下马路上蝼蚁一样匆匆疲于奔命的车流、人流,心潮起伏,却说不出一个字。
陈静慢慢走到他身后,环抱住王德全厚实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幽幽地说道:“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可是,可是……”
王德全面无表情地说:“你不要说了,让我静一会儿。我要好好想想。”
“您不会亲自下令把小静给逮起来吧?”陈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眼前这个自己跟了十多年的敦实而又威严的男人。
“看你想到哪里去了?”王德全将两手放在陈静的双手上,轻轻磨挲着说道:“你真是傻呀,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明明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也许黄怡的死过不了两个月就被人们遗忘了,也许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她的真正死因,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
“我不说出来,我简直就要疯掉了,您知道吗?”陈静说道,“您根本无法想象,我现在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一合上眼就会梦见她披头散发,眼里、嘴里躺着淋淋鲜血,伸着尖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