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亮的星光照耀着红色的沙漠。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死状狞恶的尸骸,血似乎将红沙染的更红了。
白花花的脑内的浆体沥散得红沙上四处皆是在看那些尸体上一双双毫无生气,如死鱼也似的眼睛,失去意识地干瞪着。这时,呼号声已静止了,代之而起的,却是死样的沉默,残杀已经过去,对地上的尸体来说,世间的一切荣辱,一切罪恶,都已丝毫没有意义了。
孟轲满身血渍的站在地上,沙漠寒瑟的夜风,吹得他有些颤抖,适才如沸腾似的血液,这时已经平静下来,他有些奇异自己这种近于疯狂,超残忍的举动,因为在平时,他自认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在烂尾楼中初识琉雨时,出于保护她的目的,用小弩射杀秃头司机时的一幕,他清楚地记得,那晚,自己第一次杀人之后曾蹲在一个墙角瑟瑟了很久
另一边,嗜魂牛人竞彩正意犹未尽地举着手里的绿色小魔棒发出一道道魔法闪电,将一匹受伤后倒在地上,四肢乱摆的双头狮子怪兽,切割成一块一块儿的碎肉。最终,这可怜的牲畜只剩下一个不会眨眼的头,竞彩跟着又过去狠狠在那瞪着的大眼珠上踏了数脚,直到将那两只眼珠踩烂,他才满意地回过身来,又待过去对付另一匹半死不活的双头狮子兽。
孟轲低沉的叹息一声,说道:“牛人,算了吧,那些牲畜已经活不了啦。”
嗜魂牛人竞彩急忙行了过来,目光扫过遍地尸体后,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低声道:“我的天!主人,他们三百多人,都死光光的了?”
孟轲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竞彩这时才觉得背脊上凉嗖嗖的,他惶然道:“主人,我刚才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看主人对他们下手毫不留情,知道你对他们一定十分痛恨,所以,我也狠下心,连人带坐骑我都要杀,我要将他们的脖子通通扭断,头颅砸烂。”
孟轲落寞地笑笑,喃喃说道:“牛人,虽然这些都是十恶不龈的凶恶强盗,我们却做得过份了,唉!奇怪,我们今夜为何如此疯狂,而控制不了自己?”
嗜魂牛人竞彩呆了一会,道:“我也不知道。”
孟轲云又叹息了声,缓缓在沙地上往来踱着,望着遍地的尸体发呆。
夜风,好象吹得更冷了。
竞彩默默数着地下的尸体,忽然叫道:“好家伙,整整三百零七人,哎呦不对,那边还有,真不少哩!”
孟轲深深地锁紧了眉头,道:“牛人,别数了,我们走。”
说着,他已大步向前走出。
于是,两条人影逐渐消失于冥森的夜色中,而沙漠的夜原来便是寂静的,不带一丝喧嚣,任何一场的风暴,都会在这无边的寂寥中随着时间而逝没,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当天空再次由墨黑变为浅紫色时,已进入了新的一天。
渺浩的红色大漠依旧平坦延展,但是,空气中却似乎隐含有一股清新的气息。
当孟轲与竞彩飞上一个沙山,降落到山顶之际,一片令人惊异而值得欢呼雀跃的景色,已映入他们那两双略显缺乏水份的干涩瞳孔中。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如缎似锦的纯白水色,平得似镜,光滑得如伊人的柔嫩肌肤,这片纯白色的湖水之旁,有一座同样洁白而灵秀的山峦,远远望去,似乎隐隐浮现着一片古色轩阁,有如皓月中的广寒宫室,远远望去是如此超凡出尘,却又潜藏着不可预知的某种神秘。
这片景色是恁般奇妙而唯美,几乎有着海市蜃楼的壮丽与奇幻,实在令人不敢置信,就在这片燥热而广博的沙漠中,会有着如此佳妙的仙境。
嗜魂牛人竞彩痴痴地张大了嘴,怔怔地望了半晌,才蓦然欢欣无比的叫道:“啊啊,我的天呀!这真是个好地方,我小时候到过摩梭里,怎么就没有来这白湖看看!主人啊,圣埃魔域的天地是多么美妙啊!”
孟轲赞叹地吁了口气,微笑着点头道:“要是能在这地方住一辈子,什么也不去想了该有多好,造物主大神留给人间的奥秘,果然是无尽呀的!”
纯白的湖水轻吻着沿湖的水晶质透明细沙,粼粼的波光映照着淡紫色的天光,一片安谧而祥和,好似这里是个被凡俗世界遗忘了的乐园
孟轲喃喃说道:“白湖,这名字却不大适合这美丽的地方,但是这里的美,又有什么名字能够得上以其般配呢!”
嗜魂牛人竞彩高兴地道:“主人,我们现在就下去游一游么?”
孟轲沉默了片刻,用手背擦去鬓角的汗水,面前这超尘脱俗的景色,使他生出一种渴望去接近,却又忐忑不安的感觉。
忽然,他沉声道:“牛人,你不是曾经听老人们说过,住在白湖的奇人,从来不准外来者在临湖十里的范围内活动么?现在,咱们已经到了白湖之滨,怎么却并没有遭到阻拦呀?”
竞彩听他这样一说,不禁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地向四周打量了一阵,他正待开口说话
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二位,现在,拦阻你们的人到了。”
孟轲神色微变,意念支配身体,凭空发生瞬间的返转,三十米外,已赫然站立着六个一身紫衣,胸前绣缕着红色大草莓的中年大汉。
这六个紫衣人看上去是如此冷峻,在这炎热的沙漠酷暑中,令人心中生出寒冷的感觉。
在他们紫色的衣衫上,精工绣缕的拳头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