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赵宁拒绝的话已到了嘴边,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虽然不愿与他单独待在一处,可若不出去,就更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了。她想了想,乌溜溜的黑眼珠转了一圈后,旋即点了点头。
换过衣服,俩人将将踏出院子的角门,赵岘便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她的手,像是做过无数次的动作。赵宁扭捏着往出拽,气鼓鼓的质问道:“赵岘,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奇怪么?”
赵岘处之泰然,目视着前方,悠悠回问了句:“小时我便是这样牵着你,你可有觉得奇怪?”
“你也说了,小时候的事儿,谁还放在心上啊?哎呀,你先松手,弄疼我了。”
赵岘松了松力道,却不肯放手,俩人较劲儿了一路,直至踏出大门时,赵宁仍旧没能挣脱开。
“赵岘,你招人烦的本领真是练得炉火纯青……”话音落下,迎面突然走来一位女子。她面若初发芙蓉、皓齿明眸,上着桃花云雾烟罗衫、下配缎地绣花百蝶裙,长发随着微风飘荡。模样虽算不上倾城,胜在姿态优雅,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皆是闺秀之气。
她浅笑嫣然的对着赵岘盈盈福礼,柔弱的道:“民女拜见王爷。”
赵岘站定,面无表情的冷睨着薛紫鸢,问道:“你是何人?”
“……民女礼部尚书薛寒之女薛紫鸢。”
赵岘闻言,眉头不悦的蹙了起来,口气不算和善的问:“你怎么还没走?”
薛紫鸢的目光在俩人十指交缠的双手上略过,面色白了三分,很快又恢复神态。
她笑笑,温柔的道:“民女奉皇上之命前来。皇上说,既然亲事是王爷自已应下的,又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京,便差民女前来,一来,可以照顾您的衣食寝居,二来,您也省了精力,忙于政事不是?”
薛紫鸢故意将皇上搬出来压赵岘,又提醒亲事是他自己应允,现在,没个正当理由想退亲,哪里说得过去?
赵岘自然明白这道理,可明白归明白,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早已打算好,要将赵宁送走。不然,也不会如此张扬的带着她出门闲逛。
虽说有私心,想与赵宁多亲近几日,不过,也是为了引唐鳌出动。
谁叫他当初兴师动众的拉了五百精兵去侯爷府抢人,赵宁在安抚使府这件事,定是瞒不住的!
这一仗,必不可免。一旦打起来,赵宁在一日,便多一日危险,且唐鳌又是个阴险狡诈之徒,绝对会想方设法的活捉赵宁作为要挟。所以,只有混淆唐鳌的视线,才能争得更多先机。
在他不能百分百的保障赵宁安全前,绝不会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这一别,以后不知是否还会再见,他哪里还会让薛紫鸢进府扰了俩人的清净?
赵岘不留情面的道:“亲事一事,本王会亲自与皇上说明。”说到此,他回头冲着守卫吩咐道:“让张素派几个人护送薛小姐回康州。”
言罢,拉着赵宁大步离开。
薛紫鸢见状,急急转身,她慌忙的抓住赵岘的袖口,娇柔的唤了一声‘王爷’、泪盈于睫的道:“民女日夜兼程,不远万里前来,唯一所愿,便是能陪在王爷身边,在您累了、乏了之际,可以亲手泡上一壶茶……”
话未说完,便被赵岘冷硬的打断。
他向来是个冷漠的人,做起这种事,倒也未觉得有何不妥。
拂掉薛紫鸢的手后,赵岘冷冷的道:“薛小姐厚爱。”
“……”
赵宁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歪头望着赵岘,还在等着他的下句安抚话,谁知,只道了这么一句话,没了。
平时跟她不是挺能叨逼?
说完后,赵岘面上毫无愧疚之色,拉着赵宁再一次转身离开。
“王爷”,薛紫鸢不死心,往前跟了一步,此刻,她早已梨花带泪,一张不算惊艳的面容上,泪珠连连,身子赢弱的晃了一下,虚弱至极。
秋雁见状,惊呼了一声,忙伸手搀扶住薛紫鸢,担忧的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见赵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声音又大了几分,故意道:“昨儿让您找家客栈非不肯,受了一夜潮气,就算是个男人,身子骨也是受不住的啊。”
薛紫鸢极为配合的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了秋雁的身上,她面色极差,帕子掩着唇角闷声咳了几声。
赵宁慢赵岘一步的被他扯着往前走,她回身望了眼,视线正好撞上薛紫鸢投过来的狠辣目光。
那股子幽怨与狠毒不加任何的掩饰,与方才面对赵岘时的弱不经风判若两人。
赵宁愣了一下,当面前的薛紫鸢与记忆里语言恶毒行为阴狠的女子合二为一时,赵宁乌黑的杏眼精明一转,一个主意油然而生。
她邪魅一笑,旋即,拉住赵岘,劝说道:“薛小姐看起来不太舒服,她毕竟是薛寒之女,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找你,连门都不让进,委实说不过去,哪怕你不喜欢,好歹让人进去歇歇脚,找个大夫看看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