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追踪软件,拨出了一个电话:
“查一查,最近她接触的人里,谁和泥塘区有关。”
金鲤真猛地打开浴室门扉,看见□□着上身的胥乔正吃力地弯腰去捡掉落的一地瓶瓶罐罐,一堆反光的玻璃碎片就混在它们之间,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刺鼻的酒精味,还有一股对金鲤真来说宛如有毒气体,光是闻着就让她心脏痉挛的气息。
在片刻的僵停后,胥乔直起了身,对她温柔地笑道:“……没出事,只是忽然头晕,把东西扫落了——你出去吧,我来收拾就好。”
“你受伤了?”金鲤真被浴室里浓烈的气味逼退到玄关,看到胥乔眼神一黯,她就知道他又想岔了。
“……小伤而已。这里乱,你在外面等我吧。”胥乔说。
金鲤真试图从浴室昏黄的灯光里看到他身上的伤口,胥乔垂下眼,看出了她的意图,伸手向挂在一旁的长袖上衣伸去。
“不许穿!”金鲤真喝住了他:“你给我出来!”
胥乔顿住,抬眼看向她:“……会吓到你的。”
“出来!”金鲤真再次强调。
在她的命令下,胥乔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玄关明亮的灯光从头顶洒下,金鲤真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触目惊心的身体。
胥乔的身上,遍布着难以数清的伤痕,锋利的细长刀伤,粗犷不平的劈痕,旧的年岁久远,早已愈合为疤,新的还在渗血,那些新伤口看起来产生不过两天,雨水一冲刷,刚刚凝结的伤口就又开始流血,连同着伤口附近的白皙皮肤也变得红肿。
因为大雨的关系,她直到这时才闻到这些对她来说充满侵略性的危险气味。
“你转过身去。”金鲤真的声音透着一股抑压之下的平静。
“真真……”
“你转过身去!”金鲤真对她怒目而视。
胥乔顿了顿,终于转过了身。
他的后背,比前胸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鲤真神色平静,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真真……”胥乔转过身来,对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吓到你了。”
“谁干的?”金鲤真问。
暴虐的杀意在金鲤真心中翻涌,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会因为胥乔动了杀意。
她的愤怒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感受到了被冒犯被侮辱。
打狗也要看主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胥乔不是她的奶源,那也不是什么路边的猫猫狗狗,想欺负就欺负。
胥乔看着她,反过来安慰道:“没关系,都过去了。”
“那新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让打我的人受伤了。”胥乔答非所问地说。
金鲤真仍愤怒不已。
但是胥乔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金鲤真也知道不宜再追问下去,她转过身朝客厅走去,怒声说:“把你处理伤口的东西都拿来!”
作者有话要说: 海胆吸得一手好仇恨
舅舅截胡两次,该体验一次被截胡的滋味了
第125章
温暖的客厅里,吃下退烧药的胥乔坐在沙发上, 金鲤真坐在他身后, 忍下心底强烈的抗拒, 拿着蘸了酒精的医用棉签轻轻擦拭他身上的新伤。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金鲤真板着脸问。
“……昨天。”
小学生的一问一答又开始了。
“为什么?”
“鲤真……”她听到背对着她的胥乔发出一声轻笑:“混混打架是不需要理由的。”
金鲤真故意用酒精棉签在他伤口上按了一下, 他的身体却没有产生一点反应,这让本想惩罚他的金鲤真很失望。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去学人打架——活得不耐烦了吧?!”金鲤真说。
胥乔也不恼, 轻声说:“在遇到你之前确实是。”
金鲤真拳头击上棉花,再次体会到说不出话的憋屈滋味。
“你怎么到中国来了?这里有你的亲戚?”金鲤真问:“什么时候来的?”
“四年前。”胥乔说:“我听玛丽说, 你在莲界。”
“然后?”金鲤真瞪大眼。
“然后我就到莲界来找你了。”
“你怎么过来的?”
“坐船。”
“什么船?”金鲤真直觉他所谓的“船”怕不是个普通船,四年前他有没有满十六周岁都难说,更别说旅费和签证,对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 这哪一件都不是容易解决的事。
胥乔沉默片刻,说:“偷渡船。”
金鲤真忍不住拿着酒精棉签又在他伤口上按了一下:“你真活腻了吧?!”
胥乔还是对她的惩罚没有反应。
“你没有感觉吗?”金鲤真一脸狐疑地戳了戳他的伤口,这次是轻轻的。
“有。”胥乔轻轻说:“但是习惯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