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轻哼着儿歌,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女医生小柳把座位下面的空间收拾了一下,摊上两张报纸,让方圆把童童放到下面躺着,现在很多人都是睡在车座下面的,方圆担心童童醒来发现在狭小的空间会害怕。她把他放在座位上,盖上小被子,自己坐在了车座中间的地上,护在他前面,免得他掉下来。
本来童童和聪聪都是不需要买票的,但是陈南方怕母子三人一个座位太拥挤,还是找关系开证明 ,加了一张座位票,这样有两个位置,三个人也舒服一点。
不一会儿聪聪也被打横抱了回来,莫医生笑着道:“这小子,刚还在跑着,坐下来脑袋一歪就睡着了,一点都不需要人哄,除了好动一点,也太好带了。”
孩子在渴睡的时候,都有一些不安哭闹,需要安抚一会儿才行,莫医生这才会对一秒入睡的聪聪表示惊奇。
方圆笑着谢过莫医生,把儿子抱过来,莫医生见她的座位上躺着老大,拉着方圆让她坐自己位置,旁边的几个医生也要让出自己的位置,方圆连忙谢绝了,她直接把聪聪往座位下面一塞,给他盖条小被子,自己仍旧坐在地上,看着上下铺的两个孩子。
“方医生,我看你有些宠老大,不想让童童睡车座,结果把小儿子放下面了。”小柳医生笑着道。
“童童敏感一点,他醒来发现地方不对,会害怕的,这个小的神经粗一点,哪都能睡得沉。”方圆解释道。
大人都没有午睡的习惯,医疗队的几个人神情虽然已经有一些疲惫,但精神上还没有彻底放松下来,大家的眼睛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一时气氛有些安静。
这时车子到了站台,一拨人下车,更多的人上来了,车上一时又拥挤吵闹起来。
方圆这节车厢里上来的十来个年轻人,胸口上都戴着一朵大红花,背着沉重的行囊,应该都是下乡插队的知青了。
吵闹声把童童惊醒了,他哼唧两声,睁开眼睛后就找熟悉的人,转头看见方圆,连忙朝她伸出手,方圆站起来,把他抱在怀里安抚了一会,给他喝了两口水,童童刚才没有睡够,人还有些蔫蔫的,搂着方圆的脖子不放开,眼睛四处寻找了一下,担心的问:“妈妈,弟弟,弟弟不见了。”
方圆指着座位下面道:“弟弟睡在这下面呢。”
童童好奇的跳下座位,趴下身子,果然看见躺在座位下面呼呼大睡的聪聪,他问:“弟弟真厉害 ,不怕黑。”
座位下面的光线是挺暗的。
这时火车重新开动,邻座的几个知青开始唱起了歌,其中一个女知青唱《红灯记》的选段时,那声音嘹亮婉转,把一车厢的人都听愣住了,一曲《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唱完,车厢内齐齐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童童也跟着鼓起掌来。
“妈妈吹口风琴。”童童指了指方圆包里带着的口风琴。
陈南方和方圆经常会给两个孩子吹口风琴,那些曲调新颖轻快,童童特别喜欢,虽然他中气不足,琴还吹不好,便是陈南方教过他的歌曲,他都能记住。
“好,妈妈吹口琴,童童唱歌。”方圆鼓励道,童童胆子不大,她想找机会让孩子练练胆量。
童童看了周围微笑的拍掌鼓励他的叔叔阿姨们,羞涩的笑了,摇着小脑袋,扑到方圆的怀里。
方圆从包里拿出口风琴,擦拭一下,“童童,如果你不唱歌,妈妈就不敢吹了。”
旁边的知青也听到了,纷纷围过来。
“好漂亮的小妹妹,你也要给我们献上一首歌曲么?”
“小洋娃娃,真可爱。”
“他叫童童,是一个勇敢的小男生。”方圆道。
对于拥过来的嘻笑的人群,童童更加不安,但是妈妈的话,又让他有些犹疑,叔叔和妈妈都说过,他要勇敢,他是哥哥,还要保护弟弟呢,想到这里,他挺着小胸膛站了起来。
口风琴声音响起,一阵清高美好的童稚之声随之响起:“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比之耳熟能详的《红灯记》,这一首还未发行,由陈南方教给童童的《蜗牛与黄鹂牛》更加让人震撼,童童把这一首轻快的儿歌演绎的十分的生动美妙,一首唱完,大家给这对母子更大的掌声。
那位唱过《红灯记》的女知青,对着童童喜欢得不得了,一定要他教自己唱这首歌,童童唱完歌以后,又躲回妈妈的怀里了,刚才那位勇敢歌唱的小男生一下子又消失了。
这时车座下来钻出来一个懵然的黑脑袋,除了同座的医生,围过来的知青都不知道座位下面还藏了一个孩子,大家被这个小黑孩子吓了一跳。
“弟弟,你醒啦,刚和我和妈妈唱歌了。”童童拥着从座位下面爬出来,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聪聪道。
“这是两兄弟啊?一点也不像。”
“弟弟是抱来的吧?”
知青们暗自猜测。
聪聪回过神以后,跳下车座,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