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还是有她的缘故…她想到这索性便把书册一合搁于案上,而后是抬了头朝那木头窗棂外瞧去。
临近十一月, 这天是越发冷了, 院中的梅花虽然还未开全, 可那枝头上倒是长了不少小花苞, 远远瞧去, 有白的、有红的,瞧着倒也有几分意境。
有风拂过…
那院中的幽香便也跟着一道打进了屋中。
霍令仪素来喜欢梅香,闻着这股子味道倒是也合上了眼, 她稍稍仰了头,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一双眉目渐渐舒展开来,面上也跟着浮现了一个笑。
杜若已吩咐人去做糕点,这会便又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她眼瞧着坐在贵妃榻上的霍令仪,见她眉目之间挂着近些日子少见的笑意,步子是又踌躇了几分…她是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礼盒,却是又过了一会才重新提了步子朝人走去,等到人跟前,她便轻声说道:“夫人,东宫那位给您送来了东西。”
东宫那位?
霍令仪闻言,眉目微动却也未曾睁眼,她依旧合着眼,口中是不咸不淡得说了一句:“打开看看吧。”
“是…”
杜若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是低头打开了那礼盒。礼盒之中置了不少好东西,余外放着得却是一张字条,那字条上头所书得内容自然是几句赔罪的话,道是当日虽然不知周承棠所为,只是不管如何此事也是发生在东宫,让她千万不要介怀损了她们之间的情谊…
霍令仪听着杜若这一字一句,倒是终于睁开了眼。
她接过杜若奉来的字条瞧了一眼,那字里行间言辞切切端得是一副诚恳意,不过这东西来得未免也太迟了些…霍令仪手中仍握着那张字条,口中是问道:“周承棠可回柳家了?”
杜若闻言便回道:“奴先前去打探过了,她是早间才回得柳家…”
霍令仪听得这话却也未说什么,她只是把手中的这张字条扔进了那焚着清宜香的香炉中,眼瞧着那字条慢慢燃成灰烬,她的面上也没有什么情绪,却是又过了一瞬,她才开了口,声调也很是平淡:“她倒是谁也不得罪…”等这话说完,她一面是把那香炉轻轻往一处推了推,口中是又跟着一句:“把东西收进库房吧。”
“是…”杜若刚要应声退下,只是临来想到一桩事,她却又驻足了步子…她低头朝霍令仪看去,口中是又轻轻跟着一句:“近些日子那位一直在东宫将养,柳家那位二公子好似也没有什么动静。”
霍令仪闻言,面上倒也没有什么讶色。
她重新取过案上的书册翻看了起来,头也不抬得说了一句:“他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况这样损害皇家脸面的事,但凡柳予殊还有点脑子,又怎么可能说出去?只要天家不动他,柳予殊自然也会死守这个秘密…”
“难不成就这样放过他们?”
杜若说这话的时候,素来沉稳的面上还是忍不住闪过几分愤懑,虽然知晓周承棠身为公主想动她并不容易,可是只要想到当初若不是他们及时找到夫人,只怕夫人如今…她想到这,握着礼盒的手却是又收紧了几分,连带着面色也是又添了些许暗色。
就这样放过他们,她实在心有不甘。
霍令仪闻言,握着书册的手一顿,她仍旧不曾抬头,搁在书册上的指尖却是稍稍蜷起几分,前些日子才用凤仙花涂过的指甲在那日头的照映下显得越发娇嫩了许多…她眼瞧着那指甲,口中是缓缓说道一句:“秋梧巷的那位也该急了。”
杜若听得这话,眉心一动,倒是也反应了过来。她面上的愤懑和暗色渐消,眉宇之间倒是添了几分笑意,连带着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她瞒了这么久又迟迟未见我们唤她,也的确该急了。”
霍令仪轻轻“嗯”了一声,而后是一句:“你今日就去寻她一遭…”待这话说完,她是往身后的软枕靠去,而后是又拧头朝那院子外头的光景看去…天上乌云突然压境,那原本的艳阳日头逐渐被掩去,这天地之间一时也显得有些昏暗起来。
她就这样看着天上那堆乌云,口中是缓缓说道:“这天也该变了。”
…
没过几日,这燕京城中却是流传着一则消息,却是说道那位文远侯府的世子、新任的光禄大夫柳予安竟然在外头置了个外室,如今那外室竟还有了身孕。
这消息原本不过流传在这市井小巷,只是也没费多少功夫,那些士族官宦的内宅后院却也都知晓了个遍,甚至连酒楼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也早早起好了文章说道起来…
一时之间——
这燕京城中皆是在说道此事。
其实像这些侯府公子在外头养个女人,委实也算不上稀奇,只是偏偏这位侯府公子却是一直被众人誉为“第一公子”的柳予安,何况他除了那两个头衔,还有一个身份却是驸马,大梁唯一一个驸马。
那位安平公主素来受帝后宠爱,当初出嫁的场面,即便过去已有两年多的光景,却还是一直记在众人的心头。何况她又是个骄矜的性子,若不是因为当年那个缘故想来也不会下嫁到文远侯府,如今自己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