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贴墙站在最边上,一动不动,杨清河窝在温子然的怀里,心儿噗通噗通的跳,抬眸望着他好看的面容,面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只觉叫人踩几脚也是值得的。
温子然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想那甚个男女之事,看着那些被人流冲散而站不稳惨遭踩踏的人,心里说不出是甚个滋味,直待人流差不多散了这才紧紧牵着杨清河,将那些被踩踏的人救出来,可到底还是有当场就咽了气的。
顺天府尹方大人过来探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太医院的温太医,又见他身边跟着个娇娇女,以为他带着女眷出来闹元宵,便上前交谈几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不知温太医是否得空先诊治下几位伤者,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不会耽误很久。”
后头这句却是对着杨清河说的。
温子然身为医者父母心,自是一口应下,便是没有方大人开口他也是要出手能救几个便是几个的。
不过又想着杨清河到底是女子不适宜瞧那些生死的场面,便四处瞧了下,这才转身对她道:“我要同方大人去瞧瞧,你先去前头的茶肆等等我,一会我在同你回去。”
杨清河自是大方的理解捏着帕子一脸温柔道:“你去罢,我不会乱跑的,你且放心罢。”
温子然点头,复又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勾唇一笑,这才同方大人一块离开。
那方大人生怕温子然惦记杨清河,只随意看看就走,便同她戴顶高帽道:“令夫人真是温柔贤惠识大体。”
温子然没接话,可嘴角却勾起一抹自个也不曾察觉的笑意。
受伤的百姓都临时放在附近一家铺子里头的空仓库里头,一排儿过去也躺了十多个,还有陆陆续续扶着进去或是抬着进去的,有些个是从水里捞起来的,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在这样的寒天里叫夜风一吹竟是冷得牙齿都打颤。
方大人一边着人去寻干净的袄子来给那些人换,一边心里突突跳,只怕今年的考核是评不到个优了。
赵奕衡身为王爷,既是碰到这事了也不好袖手旁观,可又怕穆明舒一个人出个甚个事,便是一路牵着,正巧就在那空仓库外头碰到了温子然。
温子然一愣,忙上前行礼,抬眸打量了穆明舒一眼,不知怎的心里却庆幸没将杨清河带着一块来。
事态紧急,赵奕衡也不同温子然多言,拉着穆明舒便先行进去里头,温子然随后。
温子然是同那些个看看有无重伤内伤的,便是没带药箱,也需要先望闻问切一番;赵奕衡却是同顺天府尹的方大人沟通今日之事,穆明舒叫他牵着,站在身边,低眉敛目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叫温子然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
一通忙碌下来,待将那些伤者都送走之后,都已经日上中天了,温子然擦了一把额间的汗,这才突然想起被他丢在茶肆杨清河,急得一跳,只同赵奕衡穆明舒说一声,便跨着步子飞奔而去。
那茶肆早就收摊了,大门却还留了一道门板没上,里头的人听见脚步声从那门缝里钻出个头来,将温子然打量一番这才问道:“可是温公子?”
温子然忙点头,又问:“可有个粉衣姑娘在里头?”
那店家摇摇头:“那姑娘早就走了,叫小的给您捎个话,不然小的也早收摊回去歇着了。”一句话二十两银子,换了谁都愿意等上一等的,在店家眼里那姑娘就是个傻的,似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一年到头都不知道赚不赚得到二十两银子呢。
“那姑娘说,她先回去了,回头再同温公子联络。”说完便从铺子里头取出门板来,一边上一边道:“公子,话儿小得也带到了,您自便啊。”
温子然心口蓦地一堵,竟然无缘无故的想起杨清河孤独寂寥独自离开的背影,一时间觉得很不舒服。
他只当杨清河离去之时孤独寂寥,却不晓得公主府当晚就闹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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