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做的好事!”一沓纸砸到他身上,殷焕像个木头人,动也不动。???
于森气得青筋暴突,“谁让自作主张去动永继会的地下赌场?!”
“是他们自己不识抬举。”
“你还有理了?!”近乎咆哮的质问,伴随着拳头落在桌面的声音,寂静的办公室内被一股强势的威压笼罩着。
到底是一个帮会二把手,于森的魄力和手段毋庸置疑。
某一瞬间,殷焕甚至感受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意。
可他依旧没动,目光平视前方,像个无畏的将军,可紧紧攥住的拳头却泄露了他掩埋深处的真实情绪。
没有人不怕死。
“永继会的人明明知道是暗夜会在物色赌场,我带着兄弟们连续看了五块地都被他们抢先一步拿下,企图转手高价卖给咱们。这一切都是姓吴的在背后捣鬼,我只是带人劫了他一个窝,小惩大诫。”
“小惩?!你知不知道,那个赌场是吴四方最赚钱的一处?!”
“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它作为目标……”
“你!”
“不然怎么配入暗夜会的眼?”
于森皱眉,不得不承认,殷焕事情办得太粗鲁,但理由不糙。一个刚熬出头两三年的小帮会竟然有胆子跟暗夜会抢地盘,那就要有随时被报复打击的心理准备。
“你做得太明显,对方已经闹到长老会,只怕不能善了。”
“为什么要善了?”殷焕看着他,那样理所当然的态度,刺激得于森险些勃然大怒,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瞬间熄了火——
“暗夜会教训永继会,就像主人调教奴才,挨打还需要理由吗?”
于森竟……无言以对。
暗夜会身后立着夜社这头庞然大物,夜社后面还有个安家作支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暗夜会的存在立于京都所有帮派之上,地位超然。
就算灭了整个永继会也不算什么,更何况只是端了对方一个小赌场?
于森愤怒渐消,面色趋于平静,“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
殷焕听出对方言辞间的松动,也就顺着台阶下,“是。”
“你洗劫人家赌场,钱呢?”
“分了。”
于森拧眉,对此并没有太大意外,只幽沉道:“做人不要太贪心,被撑死的往往是那些胃口大的。”
殷焕不动声色。
“出去吧,永继会那边我会解决,新增赌股场的事尽量加快进度。”
“是。”他退出办公室,眉眼低垂,只在门合上的瞬间,抬头看了眼,然后转身下楼。
“焕哥,于老大有没有为难你?”
地下停车场,一票兄弟见到他,立即迎上前来,七嘴八舌,却难掩关切之意。
这些人,都是他加入暗夜会后在短时间内结交的小弟,如今唯他马首是瞻。
“永继会那帮孙子,弄不赢咱们就去告状,特么比小学生还不如!”
“要不咱们再去端他几个场子,看姓吴的还告不告?”
“对!再干他一票!”
殷焕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这件事揭过,于老大会替咱们处理。以后,看到永继会那帮孙子不用怕,咱们能弄他一回,就能干他第二回!”
“焕哥英勇!”
“跟着焕哥有肉吃——”
大笑声,众人皆。
“事情已经解决,大家都散了,各自做好手头的事才最重要。”
很快,人就散光了。
“阿雄,你怎么不走?”殷焕看着平日里并不多话的一个小弟,开口问道。
“我陪你去趟医院。”
殷焕目光突然变得凌厉。
阿雄低头,避开他的打量,“我都看到了。”
殷焕眉头拧得更紧。
“你手臂受伤。”
“没有大碍。”
“端场子的时候你被姓吴的用匕首刺中,之后又开车赶去江州,回来之后又被于老大叫进办公室,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不用了,我已经处理过。”
“焕哥,你是我们的支柱。”所以不能倒。
看着阿雄坚持的眼神,殷焕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钥匙抛给他,转手拉开车门,“走吧。你来开。”
阿雄脸上蓦地涌现出奕奕神采,“收到!”
凌晨,医院。
十厘米的伤口,缝了七针。
殷焕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阿雄陪在他身边。
护士小姐走过来,弯腰检查一番,“有点发炎,最好挂吊瓶,这段时间不要沾水。哦,你衣服不能穿了,去把病号服换上。”对着如此英俊的男人很难不动恻隐之心,难免多叮嘱两句——
“别逞强,该帮忙的时候让人搭把手。”转向阿雄,“你好好盯着他,失血过多随时都可能发生休克。”
“好的!”阿雄忙不迭点头。
护士走后,殷焕捞起先前脱下来的衣服,“走,出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