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长情怀里的沈流萤觉到长情有些不对劲,她只觉他身子更冰冷,冷得就像山上终年不化的雪,他心口的帝王血印更炽热,热得仿佛将她的掌心烧化成灰!
沈流萤急急抬起头,只见长情本是墨黑的眼眸此时已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赤红色,他鬓边的黑发在变白,他的耳朵,在消失!
“呆货,你冷静一点!”沈流萤想要拥抱长情,可她的双手此时却死死按在他的心口,她不敢松手,她怕自己松了手后会发生什么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是以她咬咬唇,踮起脚吻上了长情的唇,并且在他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长情这才回过神来,垂眸看向突然吻上他的沈流萤。
在看见沈流萤满是担忧的眼眸时,他眸中的赤红色退了下去,发色及耳朵也恢复了正常。
沈流萤这才松开他的唇,撒气似的瞪他道:“你个呆货,你可不能这时候疯了,你疯了谁保护我?”
他妖化的模样,绝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长情微微点头,示意沈流萤放心。
在他看见白华的尸骨之前,他万不能妖化,否则阿风就白白死了。
只听沈流萤又问他道:“怎么样了?”
为了挡住长情心口的帝王血印,沈流萤不能转身去看身后以及周围的情况,但她能感觉得到脚下土地的震动,能听得清楚长情手中的铮铮琴声,可以想象得出来此时是长情完全占了上风。
“很快便好。”长情看着将白华与方梧桐严严裹住的无数祈愿牌,神色及语气与他面对沈流萤时完全不一样,只有阴冷与杀意。
沈流萤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将额头抵到了长情肩上。
哪怕她心中有再多的不解再多的疑问,此时的她也都只能冷静,待事情结束之后,再一一与这个呆货说。
然,就在沈流萤将额头抵到长情肩上时,只听琴弦崩崩作响,竟又是琴弦崩断了的声音!
可明明就是看不见的琴弦,怎么会断!?
长情的手压在琴身上,眼神更冷。
与此同时,那些围裹着白华及方梧桐的无数祈愿牌这中央似有火光骤燃,亮得刺眼,将这些小竹牌瞬间焚烧!
烧成灰烬!
被烧成无数祈愿牌正中央,白华身上的白袍上血水斑驳,他的身体,此时变得诡异!
只见他的半边身子,竟是如半烧红的火炭一般!烧红的身子上覆着一半灰,此时这层灰色将烧红之色慢慢覆盖,再见这层灰色从他身上剥落下来,让他恢复如常。
“咳”就在他面上的最后一抹灰色消失时,他不由自控地咳了一声,喷出大口的血来。
“师师弟!”方梧桐惊骇万状,紧紧抓着白华的手臂。
方梧桐安然无恙,可见方才是白华保护了她,用一种诡异的力量保护了她!
而长情在看到白华身上的异样时,他眸中亦露出了震惊之色,这股力量的感觉
帝王血!
白华,竟是帝王血转世!并且与阿风一样,已经觉醒!
若非如此,普通人哪怕身手再强,又怎可能毁得了这瑶琴琴身上不存在的琴弦?
如此看来,他是绝不能让他们活着从此处离开了!
长情手上的无形剑再次出现。
可就在他欲将手中无形剑削向此时毫无还手之力的白华时,那本因琴声而崩碎的由封印而生出的锁链又疯长般而出,束缚住长情,让他即便有力量也施展不出!
方梧桐见着长情的动作突然停住,她便毫不犹豫地背起白华,以最快的速度从此处逃离!
“咳”白华又是咳了一口血,着急地对背着他逃开的方梧桐道,“师姐,你我不能走,封印”
“你连推开我从我背上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管什么封印!”方梧桐急急打断了白华的话。
就算看不见师弟身上有明显的伤口,但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师弟受的伤很重,根本就不能再和那莫家少主交手!若执意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师姐,我等入师门时曾立过誓,纵是丢了性命,也要守住封印。”白华沉声道。
他的态度很坚决,可他的身体却不听意识使唤,方才情急之下为了保住师姐不受伤,他以自身为盾挡住那些如剑般的祈愿牌,伤得不轻,的确如师姐所说,此刻的他连从她背上下来的力气都没有。
受伤的他根本就不是莫长情的对手,就算强留在那儿,也只能做砧上鱼肉,但,既是已立过誓,就绝不能违背,哪怕是死,也要为封印而死。
谁知方梧桐忽然大声喝他道:“我不管!我不管我立过的誓也不管这个封印最后会如何!我现在只管你的命!你的命在我心里比封印重要得多!”
她才不要师弟死在这儿!
方梧桐的大喝声令白华怔住。
接着只听方梧桐闷声道:“本来师弟可以不用受伤的,我知道是我多余出手自以为能帮到师弟但最后却帮了倒忙师弟你放心,回去我会和师父主动认错,不会让师父罚你的。”
白华终是无奈地轻轻笑了,安慰方梧桐道:“师姐也不过是想帮我而已,师姐无需自责。”
方梧桐紧抿着唇不说话。
白华又微微笑道:“事情已然如此,师姐便不要多想了,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你我所能料想到的,胜败更乃是常事,即便封印不保,事情也会有应对之法,况且卫风已经固化了封印,就算他们想要解,怕也无能为力。”
过了良久,才听得方梧桐惭愧地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