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手里的枪顶在他胸口,正是心脏的位置。
莫凭澜完全没有设防,而船上只有他们俩个人,四周的人隔着远,都等于隔岸观火。
长安的脸上露出嗜血的快意,“你以为我是个孕妇就不要防备了吗?莫少爷,你太轻敌了。”
“莫长安,你不敢开枪。”他面容淡定,不过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你开枪,你自己也活不了。”
长安冷笑。她忽然伸手摘下帽子一扔。
黑色的帽子被风刮着掉在了大海里。
她的容貌落在他眼里,那么的鲜艳浓烈。
长安不是那种柔婉美女,她的眉毛粗重,大眼高鼻就连脸型也是有棱有角的,她的美狂野明媚如火似荼,鲜艳的让人过目不忘。
此时,她唇角含笑,大大的眼睛里仿佛沉落了星海霞光,明艳的让人不敢逼视。
有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她扣动了扳机,“莫凭澜,既然是一个没娘的孩子。不如我就不让他来到这个人世。”
“长安!”雪苼大叫,“不准做傻事。”
她只顾长安,却没有发现赫连曜已经陀枪上膛,扣动了扳机。
赫连曜闭起一只眼睛瞄准,“莫凭澜不能死。”
雪苼忽然明白过来,她刚要去阻止赫连曜,可是已经晚了。
一声尖锐的枪声,带着死亡的召唤,射入了长安的后背。
她手里的枪掉在了甲板上,后背洇出大团的血花,她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高处。整个人摇晃几下,落入到水里。
“长安!”雪苼跟疯了一样,她纵身就要跳下来。
赫连曜紧紧抱住她,“雪苼,不准下去。”
尹雪苼抬手就是一耳光,啪的打在赫连曜的脸上。
“你杀了她!”
“不是我!那枪不是我开的。”
“赫连曜,你当我是瞎子吗?我杀了你!”说着,雪苼夺过他手里的枪,顶在他的咽喉上。
张副官都给这瞬间的变化惊呆了,“夫人,不要呀。”
赫连曜双手抓住她发抖的手,“来呀。开枪呀!就冲这里打,一枪穿透我的喉咙,尹雪苼,手别抖。”
雪苼双眸含着热泪,她的心都要给搅碎了,一个是她的挚友一个是她的挚爱,可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的好友杀了她的挚爱,这让她情何以堪。
手不停的发抖,她的意志已经支撑不住这具身体,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最后只剩下眼睛里的一团血红。
她双膝一软。倒在了赫连曜的怀里。
赫连曜抱住她,单手拿枪扣入枪套,他刚才那一枪根本就没射中莫长安。
本来想要打她手腕,可是要开枪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个奇异的角度射过去一颗子弹,他的枪临时改变了方向想去阻截那颗子弹,却终归晚了一步沉入到海里。
抱着雪苼,他大声吩咐,“西南方向,寻找可疑的人,要快!”
张副官这边拉网似的去搜查,那边莫凭澜已经亲自跳下海,等他上来的时候手里托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原来,长安掉下去的地方刚好落在船锚上,船正要起航,船锚在水底搅动,把她的身体都给搅碎了,要是莫凭澜再晚一点,估计就剩下一堆血肉。
那具血肉模糊的女尸,唯一能分辨身份的就是她身上的那件黑裙子以及那隆起的肚子。
赫连曜不忍再看,他抱着雪苼离开了这里。
雪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气血两虚经常头痛晕厥,这连西医都束手无策。
她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大概是在回忆晕过去前发生的事情。
忽然,她琉璃一样的眸子忽然转了转,整个人从床上扑下来,“长安,我要去找长安。”
小喜抱住她,哭着说:“小姐,您别去了,长安小姐她,她没了。”
雪苼一屁股坐在地上,眉目间一片无辜跟迷茫,“没了,是什么意思?”
小喜很心疼,小姐本来身体就不好,受了这样的刺激一定受不了,但是又不能不说,不说她更揪心。
“是,就是,长安小姐她死了。”
“死了?!”雪苼坐在那儿,肉眼能见的一张脸抽干了血色,就连唇瓣儿也变得苍白。
半天,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一双腿就像不是她的,怎么样都起不来。
“小姐,小姐,您别激动,大夫说您要好好休息。”
“赫连曜呢。赫连曜,他这个杀人凶手。”雪苼大喊一声,跟着嗓子咯出一口血。
小喜都要吓坏了,“小姐,小姐,您别吓我,别吓我。”
雪苼的双手染血,她手指紧紧握着,想要爬出去。
“长安,是我害了你,长安,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母子俩。”
赫连曜赶到的时候雪苼又晕过去,她手上脸上全是血,样子很吓人。
赫连曜忙把人给抱到床上去,“这是怎么了?”
“小姐她咯血了。”小喜哭的几乎要喘不上气儿来。
“快去请大夫。”
小喜抹着眼泪要出去,给张副官一把拉住,“你在这里,我去。”
赫连曜拿了帕子给雪苼擦脸擦手,可是血液都干在肌肤上,有些擦不掉。
小喜忙去拧了湿手巾,“少帅,我来吧。”
赫连曜一言不发从小喜手里拿过手巾,轻柔的帮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张副官去安排人请大夫。他自己走回来,低声在赫连曜耳朵边说:“少帅,找遍了码头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