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八做了两年的城门守卒,见惯了高门世家,又怎的学不会察言观势。虽然心中愤恨,但是瞧见梁宽身后那个大块头,在这春日里裸露出来的肌肉,再看自己周边几人都是小胳膊小腿的模样恐怕还不够他一顿打的。
要是人被打了,这脸也就丢大了,更甚的是这饭碗可能还会丢了。毕竟没人会养一群废物,而且还是看守城门这一重大的要务。两年下来,曹八也不是没有什么人脉的。
一瞧见他们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行走立卧之间倒是有军人的作风。再是根据以往坊间传闻所说这梁宽投奔方军之事,脑袋瓜子一转便是要把他们给安排到敌军密碟的事情上去。又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要是被那些严谨的吴军军士抓住,最好再是被送至大名鼎鼎的密碟司的锦衣卫处,就这两人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心中打定主意,便是朝着一旁的守卒兄弟低声细语一番。那守卒一见这大块头扳起脸凶恶的模样也料定他非同常人,再根据曹八一说也越发认为是敌军派来的密探。不用他人催促,便是一溜烟地向城楼的阶梯处跑去。
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那便是拖延住他们两人了。曹八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就好似老朋友好久不见般的激动道:“梁宽还真是你,看你这体型要不是神色相似某一时还真认不出你来了!回来好,回来了就好!等着,今日入城一定不醉不归。”
料想着自己逃了之后曹八的日子肯定是不太好过,这不都沦落成了一个城门守卒。但看他满脸兴奋浑身激动的模样,真是为见到老朋友而感到高兴。梁宽本就是一个你对我好那我加倍报答你的性子,一想到是自己连累了他心中也过意不去,看他此时又全不介意的样子顿时就把曹八给当成了兄弟。
一见自己等三人站在城门当口阻挡了百姓通行,为免给曹八惹麻烦,再加上这遇到了老朋友时的兴奋,梁小胖便是拉着王大傻走到一边,三人聚集在一块便是叙起了旧来。
王大傻自顾傻笑,而梁宽与着曹八却是在各自炫耀着以往时的在街头作战的英勇事迹,谈到高起之时两人真是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兄弟一般落下了释怀往事的泪花。
曹八一手拍着梁宽厚厚的肩膀,劝他不必伤心,至于另一侧的耳朵便是在听着身后的动静。一听身后传来密集而又整齐的脚步声,再加上那些百姓们惊恐的叫喊声,这哪里是不知道是军队来了,曹八的脸上也不禁挂起了一抹阴损的笑意。
在所有人在为这些突如其来的军队惊恐时,虽然曹八心中恨意不断,但他在做守卒这些年以往的鲁莽被磨砺掉,城府也是自然有了一些的。现在他与这梁宽还是好兄弟,他的事怎能不管,不然给别人留下不顾兄弟情义独自脱逃的话柄,不说以后还在这城门处混就是以后升官没有人支持那也是不行的。
权衡利弊,曹八便是连忙跑到将军座下跪地恭声解释道:“将军饶命啊!虽然我这两个兄弟以往是方军的人,但他们性情耿直,却都不是探子啊!大人,大人……”
本来这将军还在这城门处四处观望探子到底是谁,顺着这城门小卒手指的方向一望顿时就见了那守卒口中所描述的大个子和他旁边的胖子。都是军伍人,虽然这大块头浑身憨傻气掩饰的很好,但是这将军运用他异常锐利的眼睛还是一下就能看清他眼底的那一抹清澈和缠绕在身间的嗜血气息。不管那猥琐胖子,就是这大块头也一定是百战的战士。
这将军才不管密探不密探的,现在整个江南都是要被吴军收复了,就这两人又是能起多大作用。见这么一块美玉,骑在大马上的将军顿时就是想收入军中。男人头可断血可流就是眼泪不能掉,叫人隔开这座下不断哭诉的孬人,将军尽量在脸上挂起一抹亲切的笑意便是骑马朝着城门处那两人行去。
因为方才曹八的突然走出,跪在那将军身前指着他们不断哭诉祈求着什么,又见骑高头大马的将军朝着他们走来,梁宽两人顿时就知晓这些兵士是朝着自己等人来的。本来就是庆元南营的兵士,现在纵使有两张口也是说不清的,想逃,这又能往哪里逃去。
那将军看来是早做好了准备,不但是城里聚集包围了兵士,就是那城外都已经排列好了一队队的骑兵,就这两条腿如何是能够跑过那马匹的四条马腿。逃无可逃,又见那将军原本就狰狞的脸上突的挂上一抹笑容,眼见他狞笑骑马走来,梁宽心惊下本能的就是向后缓缓退去,但是身后那巨大的身形起到了很好的阻挡作用,让着梁小胖再不能往后退去。眼见身披盔甲的将军越来越近,仿佛已经看到一抹刀影向自己扫来,梁宽不禁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尔等何人,可是方军之中的密探?”将军看也不看那吓的紧闭眼睛的胖子,眼睛直看那一直盯着自己的大块头问道。
虽然说的话声响是大了些,但是王大傻却能在这其中感到他并没有恶意,而且好像他还是在极力控制情绪隐约露出些亲切的意思。既然没有危险,他也是继续傻笑的大声回应道:“我们是从庆元来的溃卒,听说往北方能有饭吃,我们就来了!”
一直紧闭着眼睛浑身颤栗的梁宽一听这王大傻居然是把着自己两人的底细都给抖落出来了,心中想着:完了,完了,要被这愣头青给害死了!
但接下来没有那雷霆般的怒吼与兵士们急忙过来擒拿的声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