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嫣在一旁看得兴致颇浓,将将还情系叶之仪的楼蔓,眨眼间就似变了个人,原先从叶之仪这里收回的哀婉神色全数付与顾棠。
顾棠被她刻意的勾/引勾去心魄,殿中妃嫔间的暗流涌动,他一概视而不见,一双深邃静幽的眼眸目不转睛盯着楼蔓,一刻也不愿挪开。
按照民间习俗,归宁之夜谢嫣是不得宿在宫中,夜里她还需同叶之仪在宵禁前赶回长公主府。
张太后扛了几日的泪终是忍不住,她搂着谢嫣不觉潸然泪下:“以后无事多多来宫里陪哀家,也不知是哪些老腐朽定的律法,非逼嫡公主早早出嫁,叫我们母女分离!”
谢嫣拍着她后背哄孩子似的诱哄她:“母后莫要伤心,长公主府距离皇城不远,母后思念嫣嫣,嫣嫣就常进宫陪伴母后。”
张太后总算破涕为笑,她擦干眼泪还不忘叮咛叶之仪:“你可要好好护着嫣嫣,若敢勾三搭四叫她伤心,嫣嫣她还能与你和离去纳面首,左右无论如何,哀家必不轻饶你!”
叶之仪谦恭一拜:“之仪谨遵母后教诲。”
待谢嫣同张太后依依惜别坐上马车,叶之仪一个使力把她带到腿上。
车厢顶置放着两枚银薰球和一盏纱灯,丝丝袅袅的香气自镂空的花纹里缓缓沁出,经火焰的灼烧,气味更加馥郁。薰香混着叶之仪衣袖间的墨香,一齐悠悠飘入谢嫣鼻尖。
依偎在他怀里,谢嫣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叶之仪摆正她的头,“如今我是嫣嫣的,嫣嫣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谢嫣也不和他客气,捧着他脸装腔作势品鉴:“驸马的脸真是生得好——”
她余下的话被他吞入口中,他黏黏糊糊半天复抬起头:“生得这么好会不会和离会不会纳面首”
谢嫣双手抵在他胸膛,喘着气微弱回应:“有之仪足矣。”
他终于满意,把玩谢嫣一缕耳发:“父亲和母亲捎了信过来,说是五月中旬就能回京。”
谢嫣指节发紧,叶夫人本认准楼蔓做媳妇,而她却袒护心太甚将叶之仪抢过来做了驸马,他的官阶从此只能升至三品,明明满腹才华却于官场上永不得志。lt;br/gt;换做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喜欢她这样的新妇。
谢嫣微垂眼眸:“你会不会责怪我,是我坏了你的前程倘若我尚未定你为驸马,或许你能青云直上……”
叶之仪敲着她额头:“责怪。”
“……”
“你为何会这样想嫣嫣,我虽然年长你一轮,却从未爱慕过旁的女子,之前是我心甘情愿做你的驸马,如今是心甘情愿宠着你一辈子。”
谢嫣素来招架不住他的情话,她埋进他怀里闷声应了一声。
叶之仪翘起唇角宽慰她:“你不必在意楼良人,我们叶家同她没有半点干系。母亲和父亲都是好相处的人,定会喜欢你。”
谢嫣勉强放下半个心。
脑海里的任务进度条再次浮现,蓝色长条向后移动一分,完成度已过及格线。
系统面板上的窗口投影出两个交缠在一起的影子,上方的男子体形健硕,下头的女子眉眼柔丽空灵。
楼蔓勾住顾棠的颈项,泪眼朦胧声声唤他:“圣上……圣上……”
“总部对各个部门系统进行一次彻底升级,附加了投影效果,宿主目前所见的就是原女主和原男主的场景。投影功能目前尚不健全,可能会经常处于损坏状态,还请宿主做好相应措施。”
谢嫣:“……”楼蔓和顾棠行床笫之欢,她又能做什么措施!
画面里的楼蔓眼角划过一丝冰冷精光,她闭眼消去眼里异样的情绪,咬唇哭道:“臣妾对圣上之心日月可鉴,圣上为何不信当日有个脸生的太监假传圣上口谕,说是要臣妾去画院取一幅图送到宣德殿,因画册价值连城不能声张,臣妾不疑有他按照他的指示换了宫女衣衫去取,跟着他前往画院。”
她顶起被衾大胆地反跨在顾棠腰间:“臣妾与叶大人断得干干净净,他如今又是驸马,若臣妾与他真有私情,哪里还能赴长公主的归宁宫宴”
顾棠正被她拨弄得浑身舒泰,口中不住迎合她:“爱妃之心,朕如今已明了,明日你还是朕的昭媛。”
楼蔓心中大喜,面颊上却泪水涟涟:“圣上待臣妾如此用心,是臣妾不知好歹,冷宫之事圣上已仁至义尽,臣妾不通礼数触怒圣上,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过。”
顾棠按住她的双肩往下坐:“朕不怪你,你今后仍是朕的宠妃。”
谢嫣脸上表情犹如打翻五味坛,她复杂无比收回眼神,面皮黑得堪比叶之仪书房里的油墨。
系统别扭解释:“意外……意外……”
五月十八那日,叶氏夫妇的车驾千里迢迢终于来至京城。
谢嫣出行前命浮笙上上下下将她的衣着首饰检查一番,她怕她的打扮显得太过年幼,特意挑了一副翡翠头面。
叶之仪上手将她的翡翠首饰全部取下,提笔在她额间点了一枚金钱绿萼,他吻着她眼角道:“我的小姑娘不管穿什么都好看,翡翠有些显老气,不适合嫣嫣。”
谢嫣由他挑挑捡捡,等车舆行到城门口,瞧着过往神态各异的路人,她才勉为其难冷静下来。
等了一个多时辰,一匹驴车从远处缓缓驶来,马车上头盖着青布,帷裳亦由半旧的青布围起来。
车夫和几位看守将士先跳下马车,手把手卷起帘子,搀扶里面二位下了车。
为首的男子约摸五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