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吃喝已接近尾声,方正辉面容沉了沉,对张一鸣说道:“小张,本来呢,如果单是摆一桌致谢的宴席,我可以在市里面包下任何一个酒楼。但是,今天之所以请你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主要还有一件事情,在自己的地盘上做起来方便一点。”说完,方正辉对手下低声道:“带上来。”
张一鸣心里咯噔一跳,这个方正辉,不会在席间就公开招两个小妞来泄火吧?这倒是蛮刺激的,但是张一鸣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来。
张一鸣盯着门口,想看看会进来怎样的两个妖娆艳女。不一会,方正辉的手下将人带来了,见到来人,张一鸣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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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进来的人不是两个,而是三个;也不是艳女,而是已经几乎不成人形的,上次在烈士陵园的路上偷袭张一鸣的三个男人。
张一鸣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真是有点幼稚,想方正辉是何等样的人?如果只是玩几个女人,哪里需要这样遮遮掩掩的?不过,张一鸣先前误判,更多的还是他对方正辉这种人,对他们这个圈子,也即黑道圈子的不了解所致。但张一鸣毕竟是聪明之人,一经见到来人,又想到方正辉大费周章,把宴席远设郊外,且让山庄歇业一天,令所有外人退避,张一鸣明白,这三个人大概是活不成了。
“小张,还认得这三个狗崽子吧?”
张一鸣点点头。
方正辉仰头向天,长叹一声,然后摇摇头,居然笑了起来,才对张一鸣道:“可笑啊。在北京,居然有人绑了我的女儿要赎金。”停了一会,方正辉又说:“如果只是求财,那也罢了。江湖中人嘛,大多数是为财而死。可是居然还有小杂种想侮辱我琳儿,这就不是可笑,而是可恨,是该死了。”
“本来呢,那个杂种已经被周警官一枪打死了。另外一个,听说是个女的,也跑得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从美国刚回来,一时间还找不到人。偏偏有人该死,还找我女儿的恩人报仇。”
“阿东啊,”方正辉转向雷东说道:“你说是不是我这些年主要做生意了,道上的朋友以为我已经老了?没用了?”
雷东笑笑,“方总,您哪里老了?只是总会偶尔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往死里撞。”
“是啊。这回真是往死里撞了。其实,我确实有点老了,现在如果只是为钱的事,为一些意气之争,我都不会再动刀动枪了。可是,这回是犯到我女儿头上。”
“小张,”方正辉又转向张一鸣,“琳儿你是见过的。她是多乖巧多听话的一个孩子,胆子也小,从不在外面惹事。我本来觉得她一点没有我的风范,后来一想,女孩子,要像我干什么?难道将来也叫她去打打杀杀?就这样一个宝贝女儿,居然让这帮家伙给绑了。别的不说,就光这些狗崽子吓着了我家琳儿,就该得一个死字。”说到最后,方正辉眼中已显出杀机。
那三个人进来之前,早已不知招过多少顿打,现在几乎是被拖进来,扔在地上的。听着他们出多进少的气息,张一鸣知道,要不是为了今晚的宴席,他们已经都被打死了。
公然要杀掉这几个人,对张一鸣而言,还是未曾经历过的事情。他一时还接受不了。
“方先生,他们几个参与了绑架琳儿吗?不如交给警方处理。”张一鸣想走合法的路径。
方正辉看看张一鸣,摇摇头,“问过了,他们倒是没直接参与。直接参与的人跑了,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这样吗?那……”
方正辉打断了张一鸣。“你是想说,那他们就罪不至死,对不对?法律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他们居然想杀死你,只是为了给那个死了的绑匪报仇,你说,他们与绑匪有什么区别?他们没有参与对琳儿的绑架,只是因为当时他们恰巧不在。如果他们在场,你说他们会不参加吗?所以,我说他们与绑匪同罪,决不会冤枉了他们。另外,我方正辉的女儿被绑架,已经让我丢了很大的面子,如果我不能亲自解决这件事,而是要警方来处理,那以后只怕是天天有人敢绑架我的女儿了。”
张一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起了欢欢说的关于江湖的一些话,方正辉应该算是现代的江湖大佬了。江湖自有江湖的法则,方正辉说的没错,这些年下来,他多少有些仇家。如果琳儿被绑这件事情他不给人一个警示的话,以后那些仇家不天天围着琳儿转才怪。
“小张,看来你对我们圈子的行事法则还不了解,你要记住,在道上混,你没实力便罢。如果有实力,必须做到,犯我威者,虽远必诛。否则,一些小混混也敢动你一下,这样一旦形成趋势,你就挡也挡不住,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方正辉讲的道理,张一鸣很明白,因为他在另一个圈子里见到过很多明证。在股市讨生活,你可以和任何人、任何事作对,就是不要和趋势作对。趋势是任何个人挡不住的。再大的庄家,资金实力再雄厚,也有可能坐庄失败,就是因为可能看错趋势。庄家担心老鼠仓,也是因为,老鼠仓虽小,但是这些小老鼠的抛售,一传十、十传百,形成趋势,那庄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本来这些人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