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贵疑问:“门口的饼锅什么的还都没推进来呢。”只见梁孺神色严肃,只轻道了一句:“不急。”
宋贵贵还想再问,却见一人自梁府之内走了出来。梁府向来只有梁孺一人,她一直觉得在这里自在舒适,乍然见一个陌生人在,宋贵贵心里惊慌得砰砰乱跳,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哥?”
来人正是梁斌。
自从他独自一人来这眉山镇求学,梁家的人就从未来过府中看过他,也就是季节更替需要更衣换装的时候,若是他不能及时回去,家中才会派个小斯前来送些生活用具。梁斌陡然登门拜访,梁孺也不知其来意,但隐隐觉得些许不妙。
宋贵贵赶忙想把手从梁孺的手里面抽出来,无奈她刚一动,梁孺大手就使上了力气,就是不松手。
梁斌瞅了眼宋贵贵和梁孺,见两人手挽着手,唇角挤出一丝笑意。
原本听梁孺喊他大哥,宋贵贵对梁斌的戒心本自消散了不少,但这会儿梁斌打量她的眼神却叫她浑身不自在。宋贵贵不喜这种眼神。梁斌的眼光神色看似人畜无害,一脸的恭和,可那眼神滑过她的时候,宋贵贵分明可以感觉到他心里的嘲弄之意。
宋贵贵本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谁要对她好一点,她便低眉软语地使不出性子来。可谁要是轻蔑她,瞧不起她,宋贵贵心里头那团小火苗也是随时能燃烧起来。梁斌的看不起分明地写在他脸上,宋贵贵胸中顿时充满不平之意,立刻扬了扬本来低垂的头,也同样直直地盯着梁斌。
宋贵贵的反应道叫梁斌感到意外。原本看宋贵贵那一身土里土气的穷酸打扮,便以为是三弟在镇子上呆得沉闷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雏鸟玩弄。只是这个口味独特,倒是不知道这个桀骜的三弟好的却是这一口。原以为是个怯懦懦的寻常姑娘,左右图些钱财才会跟了梁孺,却不想还是个有心气的主。
不过这些可不是梁斌现在顾得上计较的,他来可是有个顶当当的正事,才顾不上梁孺喜谁爱谁。
“三弟,看样子在外面过得不错?难怪不常回家。”
梁斌话中有话,梁孺自然可以听得出来,也懒得跟他计较,多费口舌,梁斌不累,他却觉得累,还白白耽误了他和宋贵贵难得的相处时光。再说,他和宋贵贵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没什么把柄能被梁斌拿在手里的。
“没有大哥忙,大哥还是一语重的,说完还是早日回家忙你自己的好,千万别在我这里白白浪费了时光。”
梁孺可是毫不客气,开口就下了逐客令。梁斌脸色白了,面子挂不住,原先这个弟弟也是不顺从,却不想觉得他这些日子更加变得凌厉了些,对他说话也是毫不留情。
梁斌略一思索,难不成还是为了梁老太太病倒无人关心的事情?真可笑,大丈夫行事却拘泥于这等儿女感情,梁斌心里瞧不起梁孺,觉得他的眼界也太低了些。
梁孺见梁斌眼珠子转了又转,不知道又在计较什么鬼主意。虽然猜不到,可总感觉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宋贵贵一向心智单纯,他还不想让她沾染梁家这些内争外斗的勾心斗角。
梁孺握了握宋贵贵的手,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贵贵,你先去自己烧水洗漱可好。外面的饼车我等会来收拾。我和大哥有些事情要谈,你就自便可好。”
宋贵贵懂事地点点头,梁孺说什么就好,她都想听着,不想给他再添半点麻烦。
“那我先去准备了,等你们谈好了,你也来洗个澡解解乏。”
梁孺意外地听到宋贵贵这样说,禁不住诧异惊喜地看着她。
宋贵贵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我去了。”说完就怀着小鹿乱撞的心一溜烟进了内房。
其实方才这般大胆地表露一半是被梁斌所激,更多地还是真情实意。虽然梁孺仍然是一副精神旺盛地样子,可是略略青色的眼眶和腮边冒起的胡渣都显出了些许憔悴。宋贵贵不知道他最近忙些什么,搞得如此心力交瘁得样子,看得她心尖上疼。
宋贵贵一走,梁孺没了顾忌,索性单刀直入问道:“大哥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究竟有何事找我?”
梁斌无声地笑了笑:“三弟就是着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呀。走,屋内大哥我已经沏好了茶,咱们哥俩好叙叙旧。”
梁孺知道梁斌说的着急指的是什么,方才他看宋贵贵地眼神就让梁孺很生气,硬生生压住了火气。
两人堂内入座,梁斌立刻愁眉苦脸起来,当即对梁孺拜倒。
这个大哥一向自持身份,从不肯向人低头,这一礼行得太大,太突兀,让梁孺措手不及。
“大哥,这是做什么?”
“三弟有所不知,咱们梁家怕是要有灾祸降临了。”
“梁家好好的,何来的灾祸之说?”
“原本是好好的,可不就是因为你从军的事情吗?”
“跟我从军又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如今战事告急,朝廷紧急征兵,原本下一批的新兵入春就要入伍,爹念及你年纪尚幼,上下奔走为你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