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大夫,官位仅次于宰相。当时秦国有侵吞六国迹象,屈原多次上书襄王,建议联齐抗秦,奈襄王昏庸无能,听信奸佞谗言。屈原有志难伸,因才学出众而遭妒陷,反遭削职放逐江南。
不久楚国为秦所灭,屈原眼见家破人亡,痛不欲生,于公元二七八年农历五月五日抱石投汨罗江而亡。渔民得悉屈原含恨投江,争相捞救,却怎么也捞不起屈原的尸首。只好年年在五月五日当天,以糯米饭或糕饼投江吊祭,并划舟驱赶前来取食的鱼群。而后改用竹叶包米饭投江祭祀,并于五月五日隆重举行龙舟竞渡盛会来纪念屈原,衍生成今日端午吃粽赛舟的习俗。
“爱人,爱人!起床了!”
低纬度的亚热带都市夏天闷热烦人,不开冷气夜晚很难入眠。开冷气睡觉有些不良效果,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肯起床就是一例。今天休诊的心爱动物医院二楼,白狐正在主卧室床头努力推着懒惰的人体。
“爱人,起床了啦!快十点了!”白灵站在枕头上,皱眉看着赖床的兽医,“我都买菖蒲艾草挂好了,你还不起床。”
“下去,白灵。不要上床……反正今天休诊,多睡一下会怎样?”兽医半睡半醒地回答。他昨晚做了很多操劳身体的事情,非常不愿意起床。
“要上你床我昨晚已经上够了,这样哪有差?还有,拜托,年轻人,要正常作息啊!”白灵老气横秋地说。
“害我得洗床单……都是毛……”
“快起来,我饿了。”
“冰箱有粽子,自己蒸来吃。”
“早就蒸好了,等你起床啦!快起来,今天是端午节耶!”
“端午节又怎么样?没人规定端午节不能睡懒觉吧?”
开了整晚冷气的室内凉凉的,辛艾仁一伸手把白狐抱进怀里,闻着白毛中檀香粉的气味。就算整个脸埋在狐毛中他也知道,那是昨天他挂上去的香包,白狐从不愿意戴项圈,只有端午节前后为了挂香包例外。
“起来啦,我们去看划龙舟。”白灵乖乖给抱着,嘴上还是啰嗦。“你昨天答应我的。”
“你要是真想看龙舟赛,昨晚就不该害我那么晚睡。”辛艾仁打了个哈欠。
“唉呦!起来了啦!”白灵转过头去,可惜因为角度而看不到辛艾仁的脸。
“不想动……你干嘛老不去找你的主人要在这里烦我……?”
哪壶不开提哪壶,白灵尖尖的狐狸脸上一瞬间闪过愤怒的表情。不过他吞了口口水没发作,好脾好气的说:“不然我讲屈原投江的故事给你听,讲完你就要起床。”
“一般人讲故事是睡前催眠用的吧?”
“到底要不要听?”
“要。”
战国末年,楚怀王不听屈原的劝告执意前往秦国,最后被扣留客死异乡。楚顷襄王继位,却因为身旁小人谗言而放逐了屈原。抑郁不得志的屈原只好远离都城郢,东行下江南,徘徊在沅湘一带。
初夏四月,草木茂盛。湘水畔芳草萋萋,芝兰随风摇曳,在夕阳下和香气一起绚幻出绮丽的颜色。在如此动人景色中,却传来一声无法克制的长叹。憔悴人影沿着江边漫步而行,背后散乱的灰白长发随风飘扬,已不合身的袍服挂在瘦削的身躯上迎风招摇。屈原看着水量增多而混浊的河水,一声声叹息如同悲鸣般回荡在江边。
“咦?您不是三闾大夫吗?怎么在这种地方?”清亮的嗓音从江上传来,唤住了沉浸在忧思中的屈原。随着语尾落下。江上一叶扁舟靠岸。操桨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穿着粗布短衣,显然是附近常见的渔夫。如果仔细打量,就会发觉这人仪表不凡,脸上也没有太阳和狂风刻划下的痕迹,完全不像普通的渔家人。
不过屈原没有多看这个年轻渔夫两眼,也没有质疑这人为何知道他的身份。反正这是战国时代,奇人辈出,也有更多的高士遁隐山林。他不在乎这渔夫是谁,即使是秦国派来的刺客也无妨。
可是,谁又会要杀他这无力的放人?
“你是谁?”平板没有好奇的语调,只是单纯礼貌地询问。
“我叫汨罗,就是汨罗江的汨罗。”年轻人充满活力的嗓音也仿佛江水一般,“您还好吧?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呢?”
“举世污浊只有我是干净的,所有人都醉了只有我醒着,所以被流放到这里。”屈原自嘲地说。
年轻渔夫沉默了,在江边默默靠岸,跟着也长叹一声。屈原的喟叹是忧愁结郁的,而这渔夫,连叹息都充满豁达。
“真正的圣人不拘泥于外物,应该要能随着世道的移转改变。”汨罗一指,指向浑浑湘水,“如果全世界都像这水一样混浊,那你干嘛不搅和泥水推波助澜?”
屈原皱起了眉头,他讨厌这种思想,可是他也痛切地知道如此思想充斥了这个乱世。也就是这样,所以楚王能够与杀父仇人结为亲家,只为了自己好,只为顺应这个世道。
“如果大家都喝醉了,那你何妨吃吃酒糟、喝点小酒?和他们一起醉也不错嘛!”可是,年轻人的口吻是真挚充满关怀的,“你何苦自命清高,落到今天这种下场?”
“听说,洗过头要把帽子掸干净,洗过澡要把衣服抖整齐,谁能忍受用干干净净的身体去沾染污泥?”诗人慨然望向江水,“我宁愿跳江葬身鱼腹,也不要同流合污。”
年轻渔夫微微一笑,扁舟漂向了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