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出来了,是什么呀大师?”
保持适当距离,最冷静的徐星心情微妙——大哥,你别用这种‘孩子头已经出来了,男的女的呀’的语气成吗?
看见身边的人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显然不打算移开眼睛,劝过一次的程念就不再多说了,再来一铲子:“被烧伤了找我治,我独立收费。”
这一铲子,挑飞的泥土,让埋着的物件露了边边。
青色的铜边。
“真有东西埋着啊!”
何武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蹲下去摸。
他动作快,程念更快,一脚将他踢到旁边去。
“别碰,”
她又是一铲子,沿着物件的边缘,揭开它的神秘面纱:“你付不起医药费,我不会救你的。”
挨了一脚的何武气乎乎的抬头,撞进少女低眸的神色,眼如冰潭,被其中的冷意戳了一下,噤若寒蝉。冷静后想想,刚才也太奇怪了,这妹子瘦瘦小小的,那脚也没使劲,就踢得让他下盘一虚,膝盖带着小腿发软,跌坐地上。
挖也挖到了,难道……
这大师,是真货?
就在何武八味陈杂的时候,程念先一步打开了大黑伞,却没遮着自己,而是遮着即将完全挖出来的物件。
里面,埋着一面镜子。
看清埋着的物件后,想得更多的秦万祥和徐星眼神立马变了。
程念事前跟他要的伞,无论太阳怎么晒都一直没打开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这么说,她早就知道里面埋着什么了啊!
太阳最猛烈的时候,挖到镜子一角,可能会被拆射出来的光刺痛眼睛。
镜子很大,足有一臂宽高,需要双手抱起来。
想起自己收了解说费用,程念回忆了一下国家地理频道旁白的语气:“风水学上镜子有很多忌讳,不能在床尾放,如果对门有邻居最好不要在门口挂,走廊尽头和转角处挂都不好。你看,它不是平着埋的,斜斜的埋着,这里的角度也很讲究,正午的太阳晒下来,光源会折射出来,晒到工棚上,等房子建好了,就是射在住宅上。”
“这镜子放在这里呢,就像有个熊孩子天天拿着镜子折射阳光蹲着刺瞎住户的狗眼。”
这些忌讳秦万祥都知道,但是……
“大师,你早就知道对方设局埋的是镜子?”
“镜子是最好的选择,光是聚阳阵这个决策,我就觉得对方是个勇于创新的风水师了,”
程念语带夸奖,蹲下来抚摸镜面,镜子映照出她的脸。
大师说的话已经应验,又知道是伤人的物件,众人不敢细看,没发现镜里照出来的大师,额角隐有一小片金鳞:“古时镜子没有现代镜子好用,所以跟镜子有关的煞阵都没有这种设法的……”呀,镇阵物杀过人,长能耐了,勉强照出她的一角原形,程念站起来:“等破了阵,这镜子之后就送到我家里去吧。”
徐星觉得自己已然走进了玄学大电影,而他开始入戏:“大师要带回家净化它吗?”
秦万祥觉得不是这么玄学的理由。
果然,大师瞥向徐星:“它边框挺好看的,我刚好缺一面半身镜……你们谁有打火机?”
“我有,”何武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大哥,要抽烟不?”
“不用。”
只见她将匕首拿来,用打火机将刀口烧一下。
这点消毒作用微乎其微,只能起个应急和心理安慰的作用,不过她昨晚看的电影这么做很帅,大妖也想帅一下。
接着,她利落地用该小刀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同时提醒徐星:“要帮我跟你老板报工伤啊!”
不等旁人说话,血落到镜子上,程念重新蹲下,以血成符。
紧接着,刀尖向下,直挺挺的深入镜面!
镜面碎开。
徐星:“大师,这……镜子就不能用了啊!”
你老人家还要用来当半身镜呢。
从四分五裂的镜面裂痕里,缓缓渗出黑血。
与程念的血交织在一块,她的鲜血落得少,黑血与之碰触到的时候却滋一声的蒸发,像是不敌。
空气中弥漫开腐朽气息的臭味,撩拨着观者的神经。
旁人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时候,程念仍然在解说:“其实破阵很简单,炸碎它,拿个锤子敲碎都是一样的,但那样太没意思了啊,我就选了正午太阳最猛,这个阵法威力最强的时候,先用血将对方留下的灵力锁住,再给他来一刀狠的。”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