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
“我好想爸爸……”
“姐姐,我还能回家吗?”
程念大发慈悲:“你把你生辰八字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算一下。”
“姐姐,八字是什么?”
“你家人没告诉你的话,那我也算不了。”程念闭上眼睛。
碰了软钉子的孙巧晴乖乖闭嘴,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在密闭空间里无聊得让她心底害怕,只能跟姐姐说话的时候才能缓解。但程念无法理解,也不会去体会人类幼崽的情绪,片刻衣角被小手轻轻拽了拽:“姐姐,我们会被杀吗?”
“我可能会被杀,你应该是被卖去当老婆或者女儿,”
对着客户说人话的程念,这时开始恢复妖类本性,平静地陈述出可能发生的未来:“也可能跟着我一起送给阮姨,她需要活人。”
“那,我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爸爸了?”
“很有可能,我就没见过生父。”原身八岁之前的记忆都消息得一干二净。
旁边的小女孩又抽抽嗒嗒的哭起来,怕惹大姐姐烦,努力忍住哭声,蜷缩起来抱住膝盖。当孙巧晴憋哭要憋出鼻涕泡泡的时候,旁边声音冷淡的大姐姐开口:“你想活?”
“我想回去见爸爸……”
无利可图的事,顺手干了都会感觉很亏。
程念拧起遮在眼罩后的眉,一番天人交战后,她慢声说:“解决掉麻烦事之后,我可以尝试回来救你,但是我从来不白干,你如果想我救你,就要答应我的条件。”
听到大姐姐愿意帮她,孙巧晴圆滚滚的双眼亮澄澄地看住她。
“你工作后,两成的收入要支付给我做酬劳,直至交满十万块,”程念一顿,对客户的智商打个问号:“你能听懂吗?”
“阔以!这个我懂!我答应姐姐!”
奇怪,这种复杂一点的词语倒是懂了。
这么丁点大的孩子,彷佛干了一件遥遥无期的投资,程念叹气:“你要争气赚钱,我很贵的。”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我以后会努力赚钱报答姐姐!”
契约成立,那就是客户了。
由于不是陆晓薇那种付钱爽快的客户,程念语气依旧冷淡:“你把颈伸过来我嘴边,给你留个印记之后,方便找你。”
孙巧晴将头发拨至耳后,小心翼翼地把颈侧露在大姐姐的唇边。
颈上一疼,她差点嗷出来:“姐姐好痛……!”
冷酷无情的大妖:“忍着,别乱动。”
虽然很疼,但感觉到姐姐在帮助她的孙巧晴乖乖忍了下来,硬着头皮任她用咬人的方法在自己身上盖了个戳,渡妖气入血。这种拐人的村子很会藏人,小姑娘个子小,往哪一塞就难找,杀光了也不好找,她只能出此下策——其实她也很不愿意在人类幼崽身上盖戳,太像狗了。
“好了,”程念昂昂下巴,示意她可以远离自己嘴边:“如果他将我们分开,你乖点听话,少挨两顿打,等我来救你。”
孙巧晴一叠声的应下来,钻进人形大闸蟹怀里。
程念:“还有,离我远点。”
怀里的人形寄居蟹假装没听见,抱紧她的腰。
………
…
远在另一个山头,暮色初现。
一座残破老旧的砖房旁边,立着一座极违和的精致庙宇,门前立着一对朱砂色的柱子,左边柱子上刻着一条蛇,蛇身有着一节节的环状纹相间,尾部细长。右边柱子则攀着一只蟾蜍浮雕,双眼用颜料勾成赤红,如同凝视来客。
这座庙虽然不大,但依然精致得让人无法想象是如何在交通极不便的山头上建起来的。
阮姨每日使唤蛊仆从河边打水来,都要亲自擦拭一遍庙宇,尤其是门前刻有浮雕的柱子和里头的神像,十年如一日的虔诚。
虽然梅发村的人都叫她阮姨,但她的实际年龄,叫姨是叫小了一个辈份。
阮宏发是她的孙子。
年轻时用蛊术作了不少坏事,报应落到她身边的人身上,死的死残的残,惟独是最小的孙儿命硬扛了过来,她有心让他继承蛊术,但他一心想去大城市出人头地,她也不舍得阻拦。也许蛊术在这年代确实是过时了,用蛊不就是为了发财,荫及子孙吗?如果赚大钱有一样的效果,她觉得没关系,可以的,只要孙儿开心。
阮姨外表看着四十余岁不到,其实一直用蛊虫维持外表,内里早就破败如旧絮了。
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也活到头了。
蛊神庙内。
阮姨将放着贡品的盒子高举过头,膝行至神像面前,念念有词,郑重献上。
“献以女娃娃,蛊神佑我发儿一生无忧。”
怒目圆瞪的神像下,放置着一个近两米长的木棺。
庙宇内部点燃着大量经久不灭的线香,浓得像鼻炎患者的恶梦,但这股浓郁的香,依然盖不住贡品里的臭味。
阮姨揭开盒盖,推开木棺上的棺材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