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药当真珍贵到只有一颗?还是,李莲不想他成仙,长生不老?
李莲走后不久,皇帝召见了迟凤引。
“你是国师的弟子,连你也不能让她给朕药吗?”
迟凤引对皇帝说:“陛下,师父是修道之人,不敢沾染因果,这才不愿献药。但是,她已经把如何炼制仙丹的法子教给了我。我是凡人,身为臣子,理当为君分忧,自然顺应因果。”
皇帝大喜:“果真如此?”
“陛下请看。”迟凤引从袖子里拿出一窄长的檀木盒子,一屉共十颗药丸。
“请陛下每十日取一丸药,用蜜水服下。”
迟凤引献上药,一步一步走出殿门,回头看了眼服了药,如漫步云端的帝王一眼。
那一眼很冷,很静,没有任何异常,甚至有些无趣。
……
真一的摘星楼,早已不是公主府内院那小小东苑之内了,而在皇帝特意御赐的国师府苑内。
她前几日拒绝了李莲的到来,不久却接连见了她好几个兄弟。
比如六皇子李邈,四皇子李逸,还有五年后早已长成的皇子速和皇子逡他们。
牵线搭桥的,自然是迟凤引。
都说天子是天授神权,如果有一位国师支持,皇子们的储位之争,自然更多一层保障。
如今李莲不得圣宠,朝野针对她的弹劾一个接一个。陛下虽然都按下不提,但也没有明着责罚那些言官御史。反倒让李莲在家多休息几日,枢密院几近瘫痪。
这已经算好了,兵权虎符始终在皇帝手里,军中也还没到认人不认令的地步,李莲又是女子,这才能全身而退。
听说,皇帝对后宫妃嫔打听:“京中可有什么适龄的男子、鳏夫,品貌俱佳的,为公主介绍相看相看,她一个人确是少个知冷知热的,体贴照顾着。”
皇帝想起女儿的终身大事了,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曾经的李莲独善其身,可以为皇帝的孤臣,婚后的李莲,就只能是一个公主。
李莲废了,国师自然而然转向其他凤子龙孙,也就理所当然了。
真一就坐在他们面前,因为来的人一个接一个,便也毫不避嫌,让他们都进来一起坐。
每个人的拜访理由都是,请国师为他们相面看命。
这看,自然就有说头。一两句吉祥话,都可以大做文章。
那一日,几乎每个人都很高兴的离开了国师府,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着的。
但若问他们,国师都说了什么,他们又都只是随意说了几句吉祥话,听到耳里每个人都相差无几。可是,果真如此,他们又高兴个什么劲?
迟凤引出去送客,很快解了迷。
迟凤引只是意有所指地笑:“国师所言,殿下切记于心,勿要告与他人知晓。”
李逸连连点头,迟疑了一下,左右看看,这才小声说:“国师让我明日午时,悄悄来此。说有让我称心如意的妙法传授,你可知道是什么?”
迟凤引摇头:“殿下照做就是,明日就见分晓。”
他如法炮制,几相印证,发现他们每个人的时辰都差不多少。
真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她是故意戏耍几人,让他们撞在一起吗?
但迟凤引的认知里,真一绝不是这样有玩心的人,她甚至几乎不像人。
就像是,凡人所能想到的神仙中人理应有的样子。
迟凤引心事重重回来,真一在玉台打坐,睁开眼:“你心中有惑?”
“是,”迟凤引并不掩饰他知道她对那些人私下传达的话,“师父邀约他们明日午时左右到此,不怕他们撞在一起吗?究竟是何事?”
真一阖眼,避而不答:“天上曾经有十个太阳,后羿射下来九个,你猜那掉下来的九个去了哪里?既然好奇,明日你一起来看吧。”
“是,弟子告退。”
迟凤引满腹心事的出去了。
他看不到的一旁,真一赤着脚浸在桥上的水流里,捧着冰碗一口一口吃着。
“知道什么样的人设最圈粉吗?”她百无聊赖地问燕十七。
燕十七想了想,试探地说:“盛世美颜?”
“不,”真一摇摇手指,“美、强、惨!”
“如今的李莲算是占全了,她就像被十二道金牌召回的岳飞,鸟尽弓藏,只差一死。文臣、愚民恨透她的强势。但是跟着她的那些高升荣耀的武官军队,绝大多数经此一役,只会越发忠心感佩于她。”
燕十七瞥了眼走出去的迟凤引:“最好再被哪个国家趁虚而入打进来,他们再悔不当初想起她,那就神了。”
真一垂眸,咬着勺子:“可是,这就与李莲的初衷相违背了。她想要守护宁国平安,而不是战争带给她荣誉。”
燕十七弯腰低头从下往上看她的脸:“你们在搞什么?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理她了?而且,还倒戈向她的政敌?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