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强强耽美 > 后宫佳丽心悦我 > 分卷阅读611

巍而立,他抬头,目光穿透了风卷尘沙,仿佛见那铭记于心的影子,在歌声中凝聚,逐渐鲜活。他也唱了起来。

“张家姑娘十七呀八,愿你来生投到我的家,甭管是女儿还是我妻啊,你是我心里最美的花!”

浩瀚的歌声在旷野上回荡,夹在猎猎的风中,气势磅礴,在苍穹上空久久盘旋。像张女无名一样,很多下葬的妇人也没有名字。可对她们来说,这满怀敬意的歌声,这肃穆凛然的葬礼,已经是最好的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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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宁县的两道城门半开着,城内空空荡荡,遍地狼藉,一片劫后余生的残景。

从鸡鹿塞幸存的人们,带着孩子父老回家;有些失了父母的孩子,则被送去了朔方城内新办起的慈幼局。

朔方城中,迎来了春的繁荣,街巷上又是人来车往,很难想这里是十几年前经历正月之祸的地方。

曾经那些苦难浩劫,都化作了人们面容中的沧桑,然后在笑容中平淡,被生活的柴米油盐所忘却,书写成一页页历史。

如今又逢了集市,不宽的道路两旁摆着各种摊子,蒸馍的白雾腾腾,雾后是卖艺的唱曲,间或听见路旁茶棚有人大着嗓门谈天。

“你听说了没,关宁县活下来的姑娘,好像还有兵爷求娶的。”

“唉,那么苦的一仗捱过去,能活下来的人,都了不起。”

“听说她们都身穿缟素,一身白,跟复仇似的,把西魏人吓跑了,哪儿是什么张家军啊,人都称呼白家娘子军。”

“也没叫错,反正领头的人也姓白!”

“我怎么听说,外面叫她们缟衣队,什么悍妇营啊?”

坊间传言总是会添加许多想象的色彩,譬如一身缟素、白衣死战,其实不过是以为要死了,有的人把白布条系在身前明志而已。

也没有什么悍妇营,只是从战中活下来的人,无论身手还是意志,都非常人所及,武明贞将她们收为亲兵,以后跟着她建功立业。

热闹喧哗的人声中,白婉仪安静地走过街巷,她仪容素净,衣饰简朴,与人群擦肩而过,没有人认出她就是在关宁遇险时,带几千人拖住西魏军、导致拓跋乌贻误战机的、那个传说中的女子。

这样的烟火气息,琐碎的市井,却有久违的安宁。

朔方城的街道,依旧是年久失修的青石板,石缝间偶有杂草,纵然车辙碾过,人踩人往,杂草仍不屈不挠地生长着,蓬勃向荣。

就像世间多少人如草芥,却还是在夹缝中砥砺风雨,在践踏中倔犟挺立。

转过几个街道,行人没有那么多了,街巷两侧依旧是门庭商铺,挂着商幡,幡旗在风中招摇。

白婉仪循着记忆,慢慢地走,最后停在一面挂着古篆体“酒”的幡子前。

这是一个酒肆。

差不多有十年左右,她不敢进这个地方。

如今酒肆的门虚掩着,门板上纹理粗糙,裂开沧桑的纹路,偶见蚁虫在其中爬动。

白婉仪伸出手,推开了这破败的门。

酒肆中没有人,随处可见是陈旧,再不复她少时跟随韦不宣来此的热闹。也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地处边境,仗也不知打了多少轮,丝路早都没有人通商。

屋子里还陈设着那些木头案几,只不过上面多了很多沟沟凿凿的痕迹。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内间响起:“要买什么酒?”

年近花甲的老人掀开帘子,从内屋里走出来,面容如那些案几一样,布满了皴皱的纹路。

他腰背佝偻,头发花白,站在那里,逆着外头天光,看向白婉仪。

那个曾经走南闯北的江湖豪杰,也已迟暮。

白婉仪看见他,尽管岁月蜿蜒,却依稀可辨认出他壮年时的模样,她道:“我要您这里最好的酒。”

老头没说什么,弯身从柜厢后面提了一个小坛出来,上面印着酒封。白婉仪看了一眼:“不是这个。”

真是很奇怪,她一向心平气静,此时声音却按捺不住有点轻微的抖:“我要英雄泪。”

那老头听了,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复杂,他皱了皱眉,似乎是听到什么烦心事,转身摆了摆手:“那个早没酿了。这世上可没人能喝得了。这个酒你买不买?不买就走吧。”

白婉仪却没有走,仍然站在那里,背着光,轻声道:“您还记得……当年云中郡的韦氏公子不宣吗?”

老头不耐的神情似乎僵了一下,蹒跚的脚步顿住,缓缓望向她。

逆着光,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有点看不清。

逆光的女子仪容素净,风尘仆仆,眼眸静如秋水,却流动了沧桑,她的身影纤细楚楚,又莫名熟悉,仿佛与多年前韦不宣带来的那个小孩儿重叠了。

老头愕然,声音卡在嗓子眼里,良久怔问道:“你……是那个……小碗儿?”

他看到白婉仪点了点头。

他有些想不起她的名字,眼中情绪几重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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