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一分钱,那五亩地放在当下卫二家是看不上的,这半年他们家真太难过了。
想到大嫂陈氏的嘴脸,李氏气不过,弄了两本书来拿给虎娃,让他看看,看能不能学着写,总不能干看着毛蛋捞钱。
虎娃从田边回来,口渴着,正在咕咚灌水就听到这话。
他跟着看了一眼,摇头说不行。
“娘我做不来。”
“做不来?为啥做不来?你不是会写字?”
“会写字不等于会写书,我不像大顺哥那么聪明,我笨。”
“写咱家的事又不用你编……”
虎娃还是摇头,说他不是这块料。
李氏看着这个儿子,十五岁,长得人高马大的,模样不差人也实在,就是太笨了!当初他跟毛蛋一起读书,他就是不开窍的那个。现在毛蛋大把的银子挣回来,自家这个心里只想着种地,光会种地有什么出息?
知道后山居士就是毛蛋都已经半年了,这半年间李氏天天都在窝火,甚至气病了两回。
两兄弟一起落魄的时候,她还好过一些。现在是老大老三各自发达,留下老二窝囊在乡下,她怎么想得通?虎娃指望不上,李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房捞钱,她去大叔公那头闹了一回,想让大叔公请家法收拾老大一家,大叔公却没有要管的意思。李氏就想让虎娃提笔写一封信,送去京城,让老爷子出面管管。
这封信还酝酿着,京城那边已经收到另一封。
姜狗子送来的,告诉姐姐姐夫家里情况,讲他成亲了,媳妇儿人不错,温柔贤惠。从这封信里看得出狗子变了一些,从前是个好吃好喝混日子的,娶了媳妇之后他不好意思伸手问爹娘拿钱供婆娘吃饭,决定进城得虽然不好也还是能写能算,脑袋瓜又不笨,现在跟着酒楼掌柜做学徒……酒楼这种地方,每天进进出出什么人都有,方便他学待人接物察言观色。
姜狗子又提到酒楼里面已经有说书人讲他姐夫的故事,捧场的特别多。还提到那个书,问京城那边听到风声了吗?这个东西会不会对姐夫不利?要不要管管?
……
听说了信上写的内容,吴氏点了点头说这个兄弟还是不错的,虽然不是从一个肚皮里出来,他心向着姐,在外面看到有那个书想到的不是真可惜我没赚上这个钱,反而在琢磨那对他姐夫有没有不好。
就算什么忙都帮不上,有这个心意就不错。
“成了亲的人是不一样,你兄弟原先只会贪嘴,好吃好玩,现如今也知道挣钱养家。在酒楼跟掌柜做学徒见见世面,学会那一套自己就能开个铺子,只要他有心,不会读书总有其他出路。”
姜蜜点点头:“我嫁出来了,我爹跟前只得狗子,他肯上进很好。”
“不光是这点好,他不眼红别人,瞧着也不贪财,秉性不错。”
见多了老家那两个为利益吵来闹去,再看姜蜜这兄弟,哪怕没出息吴氏也觉得没什么,人好,能踏实过日子就可以了。全天下这么多人,谁都要有本事也不现实,多数人都是普普通通过日子。看得清自己安于现状就很好,他踏实,不乱来,这样有合适的机会帮他一把没什么。
好妒并且贪得无厌的才烦人。
有狗子这封信在前面打底,等二房告状的信送到,砚台拿着读了几行,吴氏就不想听了。
“别念了,你看看信上写了什么,简单点说。”
砚台飞快的扫完:“这上面问了一下爷奶的身体状况,关心了我爹的仕途,其他篇幅都在说写书的事,大概是说登科弟弟也要开蒙了,毛蛋哥写那个会妨碍他,让爷奶管管。”
“他们是啥意思?想让我跟你爷怎么管?”
“要毛蛋哥停了不许再写,还要赔偿他们。”砚台扬了扬手中信纸,“这个需要回复吗?还是我来写?怎么回啊?”
吴氏很不耐烦的说:“回个屁。没事她从来不会过问一声,现在想搬我们两个老东西出来,为了啥?还不是眼红好处都让大房拿了,觉得自己吃了亏。说什么会妨碍登科,既然知道就别干那些混账事,当初闹分家闹挂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不会妨碍老三?也是老大媳妇没分她钱,不说二一添作五,哪怕少分她一点,只要有得拿你看她会不会闹?”
老太太不想给她当枪使,不让管。
二房那边一等二等没等到回信,她沉不住气上县里找过一回,发现大哥一家住着体面宅子,还有丫鬟伺候。本来跟她一样过日子的大嫂如今穿着绸缎衣裳,脚踩绣花鞋,手上戴银镯,头上插银簪……
陈氏招待她吃了茶吃了点心,不停说县里生活多好,还说虎娃就是太笨,没毛蛋一二分聪明,只会跟着种地。登科看着机灵些,好生培养没准能有指望。
李氏端着茶叶水,喝得气大。
“咱们妯娌这么些年,你该知道我来的意思,你们毛蛋写那些书你无所谓是你,他坏了我们这一房的名声,总该给个说法。”
哪怕大老远跑来县里,也还是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回去的时候憋着一肚子火。
李氏说她给京城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