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南怀珂往下说,南怀珂徐徐道:“崇礼,你既然已经认罪就应该秉公处理受到责罚。公主方才说的掖庭狱,公主可知道掖庭狱是什么地方?”
和孝公主还从来没把这几个字真正放在心里过,此时听她问起,心里搜肠刮肚想了想,终究只是茫然地摇头表示不知。
南怀珂笑道:“掖庭狱是设在宫内专门幽囚罪人的地方,到了那里的人从来不作公开审理。说他们有罪就是有罪,全凭这个。”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道:“只凭一张嘴。死就是死,生却不如生,而是生不如死。”
和孝公主听得迷茫,睁着一对哭肿的杏眼望着她不语。
南怀珂神色和缓接着说:“掖庭有许多可怕的酷刑。相传前朝有一位皇后,因为嫉妒其他妃子得宠,就将那得宠的妃子置入掖庭,挖去双眼眼砍其四肢拔其舌头,并将躯干置入酒缸名为骨醉;
还有一种就是在地上挖个深坑让人直立进去,然后一点一点往坑里填土,最后土埋到胸口时那人的脸就会涨得通红,呼吸不畅。可惜他是活不到灭顶的,因为很快他的脖子以上都会爆裂,鲜血脑浆飞溅在各处,也就一命呜呼了。”
和孝公主何曾听过这样的故事,一个小女孩经不住这样吓唬,此时已是脸色煞白惊恐地瞪着南怀珂说不出话。
二太太恼怒道:“珂儿你干什么,太后面前你敢恐吓公主?!”
南怀珂看向她轻轻摇摇头,又对着南怀秀微微一笑,直看得南怀秀脊梁骨后一阵阵寒意,南怀珂这才跪下对太后说:“太后,臣女想向太后讨个人情。”
太后微微颔首。
“请皇后看在家父家母的面子上,不要将崇礼投入掖庭。”
二太太母女不约而同轻哼一声,什么?这就求上情了?
倒是和孝公主像是稍稍安心下来,瞅瞅太后、瞅瞅南崇礼,最后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二房母女再看太后表情似有和缓,正满心不乐意间,忽然又听南怀珂说:“不过也不能轻饶。”
太后奇怪道:“珂儿,你想说什么?”
“弟弟冲撞公主总是一件错事,比照宫里的规矩廷杖一顿并不为过。”
太后脸上显出为难的样子,南怀珂看向和孝问:“公主觉得这样满意吗?”
和孝公主结巴一下小声问:“廷杖是怎么打的?”
“廷杖的木板是用栗木制成,十分坚硬耐用,击人的一端包的铁皮上装有倒勾。”
“倒钩?!”和孝倒抽一口冷气。
南怀珂却仍旧笑着说:“是呀,一棒打下去再顺势扯起,就能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三十下连击连抓,皮肉就会一片稀烂。这还只是对成年人,对你们这样的小孩儿,十几下应该就可以。公主觉得这样解气吗?”
和孝公主下意识地摇摇头,嘴里喃喃着:“不、不。”
老天爷,这不就是要死人的吗?一把木剑而已,她就是争个义气,哪里想要那小哥哥死呢?这小哥哥和自己一样细皮嫩肉,打在自己身上一定吃不消,打在他身上他能扛得住吗?
公主心里正是天人交战,那边那个吓人的姐姐却对着她的皇祖母央求尽快行刑,又对小哥哥说:“崇礼,做了错事就要挨罚。”
公主终于抗不下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道:“不要打不要打,你们不要打死他!”
南怀珂笑道:“公主放心,打不死的,回家我会好好照顾弟弟。”
“不要不要,不许打。不是他的错,是我要他和我比试的。”
“你说什么?”太后忙问:“和孝,不是崇礼上来抢你的东西吗?”
和孝公主边嚎边解释:“不是这样,是小哥哥看我的木剑精致,说想借去看看。我一个人玩的正没劲,就说让他自己抢,抢赢了就随便他看。后来争闹的过程中,他才不小心把木剑弄断的。他不是故意的!”
和孝一抹眼泪跑到崇礼身边,将木剑往他怀里塞着说:“给你给你,你别跪,你也别死,我错了嘛。”
二太太脸色勃然一变看向大女儿。她自己确实没有看见,可是听怀秀说得那样有鼻子有眼便信以为真。哪里料到会出来这么一出,这下倒是她们里外不是人了。
萧砚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早就明白过来,知道那南家二房也不是省油的灯,因此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和孝既然这么说那定不会有错,如此看来倒是南二小姐撒谎了。”
眼看这顶在太后面前做伪证的帽子突然扣过来,南怀秀又惊又惧。心里一边骂这个八皇子真是促狭,这个时候居然火上浇油,一边冲上前去跪下说:“太后明鉴,臣女说的句句属实,臣女并不知道那是他们在闹着玩呀。”
南怀珂冷眼旁观大姐惊恐的模样,心里其实是知道她没有撒谎的。她以为她看到的就是真相,殊不知那真相不过是她以为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