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皇上!”秦王率先大吼一声,诸位皇子全都反应了过来。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浓重的血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人们四散逃跑,惊骇的叫声此起彼伏。
宫妃和皇子妃们最是倒霉,自己的儿子和夫君正围在皇帝身边护驾,她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厚重的裙摆牵制住逃跑的速度,平日耀眼的长裙此刻却成了要命的累赘。
连一向趾高气扬的谷贤妃都狠狠摔了一个狗吃屎。
而她的儿媳妇——三皇子妃身边死得只剩下了一个丫鬟,她连头都不敢回,更顾不上旁人的性命。自己一个劲地朝着外围狂奔,哪知一脚踩在拖地的裙摆上,噗通滚在地上,连带着那丫鬟也撞在她身上,两个狼狈滚做一团。
此时已有一名刺客追了上来,长剑往她面前一指,三皇子妃撑起上半身猛然回头,正好对上那名刺客的脸。
“王赤?!”她惊叫一声,心想今天小命休矣。
那名刺客却是一愣,见是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得罪”就飞快往其它地方赶去。
三皇子妃虎口脱险呆在当下,控制不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再看远处,禁军逐渐占了上风。刺客被慢慢扫清,剩下的见大势已去,纷纷长剑一横自己抹了脖子。
皇帝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方敦怒喊:“留活口!”
四周一片混乱,受了重伤的太监宫女躺了一地,呻吟声此起彼伏。
皇子们警惕着四周,眼见终于解除威胁,这才收剑入鞘,却还是留在父皇身边。
萧砚却已顾不得这些,他发疯一样朝着看台狂奔,一颗心里只担忧着南怀珂,方才混战的时候看台处也有刺客作乱。
不应该的,他知道,看台处不该有刺客!
“隋晓,怀珂呢?!陈峰!”
萧砚四下看去不见她的踪影,只看到柏文燕藏在陈峰身后死死拖住他的手臂,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方才刺客突然出现她差点就被砍伤,多亏陈峰坐在她附近,手起刀落救下她。生死攸关,她自然紧紧拽住陈峰不肯让他走,而陈峰因为被她拖住也来不及赶到南怀珂身边。
“柏小姐,刺客都死了,你能不能放开我?”
柏文燕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拖着他不肯放手。
“八殿下!”知夏奔过来满眼泪花:“小姐和崇礼被马带走了!”
原来方才太监过来传旨要见她,恰逢刺客来袭,虽然陈峰赶不过来,但幸好隋晓还在南怀珂身边,隋晓执剑与刺客周旋之际,不料对方一剑划在崇礼座下马匹的身上,那马长鸣一声撒开蹄子就往前狂奔。
时值崇礼正骑在马背上吓的大喊大叫,马受了惊吓越跑越快,他趴在马背上又不敢往下跳。电光火石间,南怀珂只能踩着马镫跃上去想要拉住缰绳侧屈将马逼停。
然而惊马根本不听命令,只顾发疯一样闷头往前狂奔,看台这又一片骚乱,隋晓和陈峰被刺客缠住根本无法脱身追上前去。等到众人脱险,那匹狂马早载着那一对姐弟跑入草原深处无影无踪。
天光只剩一线,草原深处危机四伏,光是降温后的寒冷就能将人冻死,更不要说再往前头连东南西北都无法分清,茫茫草原到处都有沼泽。
萧砚听得心跳擂鼓,脑中嗡嗡一片。回过头,双指含在嘴里吹了声响哨,骏疾应声而到。萧砚上马问:“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北面。”知夏指着答。
“八殿下!”管冲急地大喊,拦在马前又压低声音提醒:“好不容易都安排好了,大事要紧,这时候殿下千万不能走。”
“让开!”
“殿下,大局为重!”
萧砚狠狠一拉马缰绕开管冲,管冲还要再劝,萧砚疾言厉色道:“你还不明白?这世上对我来说只有她是最重要的,如今她有危险,什么都要靠后!”
萧砚说完再不顾阻拦,狠狠抽下马鞭朝北狂奔而去。
却说南怀珂抱将崇礼抱在怀里,两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她双手紧紧拽住缰绳往一边拉扯,可是那马就是不听使唤,反而越跑越快,很快就将骚乱甩在身后。
她想过带着崇礼跳马,但是马匹速度太快,两个人一起下去她没有把握能护住弟弟。两人越来越往草原深处进去,天空中飘来一大片浓重的乌云。
更糟糕的是,随着剧烈的颠簸,马鞍似乎不太对劲。
突然“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强光将天幕撕开一道豁口,震人心魄的雷鸣隆隆传来。随着第二道耀眼的白光和震颤人心的雷声,座下的马忽然将脖子使劲往后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鼻子里打着颤音,最终伴着一声狂躁的嘶鸣直立了起来。
与此同时南怀珂清晰地感受到座下滑动——马鞍断裂了!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松开缰绳双手环抱崇礼,只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