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没有床没有窗,南怀珂在里头待了一段时间后就发现,在这里,人是根本无法分清白天黑夜的。她睡了一觉,又在潮湿冰冷的地上坐了许久,私心想着大约有两三天了吧。
仿佛是狱卒有意为难一般,这段时间里她连一滴水也没能喝到。口干舌燥的情况下不得不闭着眼让自己保持冷静。
直到有人过来送饭时问起,原来才不过待了一天一夜而已。隔着木栅栏外的地上放着一只掉了漆的木盘,里头是一碗水和一个细面肉包。
每日食水的供应只有这么一点,而这肉包完全是看在国公府的脸面上才有,普通囚犯吃的是又黑又硬的窝窝。
一天,到今天为止才一天而已,却像过了三天那么漫长。等真正待到三天的时候她身上开始变得无力,试着站起来走动一下却觉得浑身都在隐隐作痛。
她有些担心,羁候所的牢房本就阴冷,如今天气转冷莫不是着凉了?也不知还要多久能够出去。
这期间知夏贿赂了狱卒进来看了她一次,看着知夏泪眼婆娑的样子,南怀珂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自己身上不舒服的事实。
“小姐别着急,峰少爷已经在想办法,他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小姐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他们是不是不给你东西吃?你冷不冷,这些人必是听了太子的吩咐,竟一点东西也不让我带进来。我花了二十两银子才进来的,其余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别说这些,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十分古怪。我想姨太太一定是故意被人放出来的,她的死是有人故意要嫁祸在我头上。”
知夏点点头道:“峰少爷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谁把那位太太给杀了呀?”
“对方有备而来,又有人证物证……”
“那、那该怎么办?”
难得南怀珂在这般境地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你告诉陈峰,不要光想着去找父亲来保我的命,与其在这项上浪费时间辩解,更应该另外去找出凶手。”
萧凌听说南怀珂下狱的事情时正和太子待在一块,太子正在处理监政的工作,翻了翻眼没有发表意见。
“南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哥怎么一点也不意外?”
“何来意外,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萧凌一愣反问:“大哥怎么知道?”
“那晚出事时我也在。”太子摔下一本皇帝批过的奏折,将当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太子没有掩藏自己对南怀珂的憎恶,萧凌听了心下便有大概。虽然他有心想搭救一把,可是并不愿意现在就和太子公然作对,因此他试探着问:“会不会是有人蓄意诬陷?”
太子冷哼一声说:“那个南二小姐那日何等风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算有人诬陷也不奇怪。如果她真是清白的终归不会有事;如果是她做的,这样狠毒的人早日除掉也好。”
萧凌愣了半天干笑一声:“大哥说的及是。”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这样一个美人,白白投到羁侯所里受苦真是叫人于心不忍,要是就这么死了那更是可惜。
可是这事他不便出手,想到她是那样一个不受训的女子他心里冷笑,让她受点教训也好,好叫她知道这世间万事万物并不总都顺着她的心思。
太后是在萧砚进宫请安时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事发已经几天。萧砚去找了知夏也去找过陈峰,最后才来找了太后。
太后自然不会不管不问,可是也不能恣意行事。这事来由严重,杀人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也正因为如此,后头的每一步更要循规蹈矩不能留下话柄。
太后心里犯愁,一低头正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儿跪在地上,眼巴巴等着自己拿主意。那一双好看的眼里满是委屈,看得人心都快碎了。
“太后快救救表妹吧,羁候所不是人待的地方,表妹娇生惯养怎么受得了,我……太后想必也心疼表妹。”
太后尽量安慰他说:“这事我想衙门会秉公处理,只是……”
“表妹这么温柔乖巧,她不会伤人,一定是有人恶意陷害。”
他不是没有见过她是怎么对付潘瑞佳的,他当然知道南怀珂的铁腕。可是在他心目中,她教训别人是那些人罪有应得,反过来谁要敢伤害她,那就是十恶不赦。
说穿了他就是护短。
只要一想到南怀珂孤身陷在黑漆漆的牢房里,萧砚就茶饭不思寝食难安:“表妹这一遭被关进去,那要害她的人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她在里头多待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险,请太后恩准我去把她接出来。”
太后本来还在担忧,一听这话两眼一瞪骂道:“糊涂!这想法连想都不许想!珂儿牵涉到的是国公府内的命案,岂是由着你说接就能接出来的。堂堂一个皇子这样做置国法于何地,置你父皇颜面于何处?”
这是她第一次对这乖孙发脾气,萧砚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