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南怀珂将这件事情从头到位说了一遍,想必也是知道了负心郎的名字,因而都竖起耳朵去听。
南怀珂见众人好奇,想了想微微一笑说:“很遗憾我不知道,我想除了黄红玉本人,再无人知道当年的情郎究竟是谁了。”
听众里有人松了口气。
台上锣鼓喧嚣告一段落,南崇铭抬头看去,《小宴》已经唱完,吕布和貂蝉也已经下场。他擦了擦额头流下的汗起身往外走了两步。
“大哥你去哪里?”怀贞好奇问。
南崇铭愣了一下回头结结巴巴道:“我、我去更衣。”
萧凌瞥了一眼南崇铭魂不守舍的样子,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立刻将视线转向南怀珂。南怀珂的脸上隐隐约约有一种得意的神色,他太了解那种表情了,那是猎物掉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中的亢奋。
萧凌又看了一眼戏台,心中恍然大悟,同时又止不住欣赏和欢喜。
她居然会这样做,那可是她的堂兄啊。他想起南怀珂说过的话,南家的其他人还有潘家,死活顺逆和她没有关系,她只对她自己负责。
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忠实地履行着这个信条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死活。有趣,这个女子真是太有趣了。
南崇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花厅的,他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又浮现起五年前第一次遇见黄红玉的场景。
抛下霓裳羽衣穿着简洁的男装,英武非凡俊中带俏,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特别的女子,新的征服欲在心里燃起。
那时他还未正式进入仕途也不曾娶亲,常常背着父亲偷偷游荡,吃酒听戏捧角弄伶十足纨绔。遇见黄红玉后,他就常常捧她的场,最后更偷偷将她弄到手。
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只是没多久家中就给他订了一门亲事。他这才意识到南家是不能纳妾的,何况是这样一个下九流的戏子。
他不能反抗家训,所幸他从未向黄红玉和盘托出过自己的背景,所以他选择一走了之,走的干干净净毫不拖泥带水。
后台内,黄红玉坐在铜镜前发愣,她已经有五年没有登台唱过这出戏了。这是她的拿手戏,也是南崇铭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唱的一出戏。
想到方才台下那些远远拍手叫好的人,恍惚又回到了过去,她在台上风采绝然,台下追捧声经久不衰……直到遇见那个人,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唤过她的名字。
红玉,这只手钏送给你。
红玉,你这样真好看。
红玉,今晚我要留在这。
红玉,我有些话想跟你说……算了,没什么。
红玉,你最后再唱一次给我听。
“黄红玉,你来干什么?”最后这一声怪里怪气的声音将她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五年的分别,她为他生下一个孩子,而他给她的第一句话是厉声质问。
“黄红玉,你到底想干什么?”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南崇铭再次出现在后台。不同的是,前一次他目光温柔,这一次却凶神恶煞。
“你……你?”忽然的重逢让她无法快速做出反应,黄红玉慢慢站起身,在她还不能表达出自己心情的时候,他的话将她重新打入万丈深渊。
“贱人,你今天是不是和南怀珂串通好的想算计我?”
惊恐和愤怒充盈在体内,南崇铭只要一想到这一切可能都和南怀珂有关,就觉得异常烦躁难安。她总是不安好心的,天晓得她如果知道这件事会做出什么耸人听闻的事。
“我……你……你这些年一直在京城吗?”黄红玉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只是和戏班一起来搭台演出,邀请他们的是上一次见过的出手阔绰的那位姑娘。
“你走,”南崇铭用力扯住她肩膀往外推搡道:“走,马上滚,给我滚出去!”
方才舞台上那么威武挺拔的“吕布”,此刻却期期艾艾哭花了脸妆。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像南崇铭不明白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哭着问他发生了什么,五年前为什么要离开她,今天又为何出现。
“你少废话,你想要什么?银子?”
“你在说什么?是我,我是红玉啊!”
南崇铭抬手将她头上的翎盔拔起摔在地上,觉得不解气又狠狠踩了一脚怒道:“这下你满意了?觉得恐吓到我了是吗?你不是说以后要离开京城的吗?现在跑到我家来是什么意思?”
“你家?什么你家?这里……国公府是你家?”
“不错,他就是国公府的大少爷南崇铭。”二人争吵时,南怀珂已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在门口,正津津有味欣赏这出情人重逢的好戏。
后台的人先前都已被南崇铭轰了出去,一路畅行无阻,就算有人也无人胆敢阻拦。
她款款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