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阳,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王允在大厅内来回踱步,心急火焚。
李文龙送回来的七星刀摆在正堂的桌上,镶嵌的宝石发出熠熠的光辉。
“子师莫急……”袁隗摆手道,“我袁氏四世三公,门徒遍布天下,想那董贼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允叹道:“你曾说,李文龙那厮胸怀大志,可如今看来,却不也沦为董贼鹰犬?”
“这可未必。”袁隗淡淡一笑。
压低声音道:“子师可还记得怀王?”
王允龇牙恨道:“如何不记得……,若非董贼,辩皇帝又如何含冤而死!”
袁隗摇头道:“据我最近新得消息,怀王怕是没死,安然出宫去了……”
“这……”王允一怔,“这……怎么可能?”
袁隗道:“我查看了进出宫的日志,如果记载无误,就是李文龙此子救了陛下。由此可见,此子对董卓也并非俯首帖耳,不过此子心有城府,绝非善与之辈。”
王允喜道:“次阳,此话当真?”
袁隗哈哈大笑:“我何曾骗过子师?”
“叔父,什么事如此高兴?”
一个婉转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一袭香风飘过,黄鹂般灵巧的身姿从门口一闪而入。
袁隗眼前一亮,一个俏生生的小娘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饶是上了年纪,早就心静如水,但少女的姿容,还是让他不自主地泛起一丝惊艳。
“子师,她是……”
王允含笑道:“她是我的表侄女,任娟,小名貂蝉,只因父母早逝,不忍其孤苦,方接入府中。”
袁隗赞道:“远远观之,宛如芙蕖出绿波,乍一看,惊为天人。吾有侄儿,名袁绍,新丧偶,不知可否向司徒讨门亲事啊?”
王允笑道:“你我世交,当然……”
不等王允说完,貂蝉一福,回绝道:“太师厚爱,娟不敢受,只是自小心中便有思量,不做妾,不续弦。”
袁隗一愣,不怒反笑:“哈哈,子师,这侄女随你!”
貂蝉问道:“叔父可听说,洛阳城中有一个人叫……李……”
“李文龙!”青衣忙补充道。
王允和袁隗笑容顿时僵住了,王允问道:“婵儿也听说此人了吗?”
青衣一撅嘴,道:“可不是,刚刚奴婢驱车回来,这厮好生无礼,扯着马缰绳将好大一匹匈奴马拉倒了呢……”
貂蝉轻斥道:“青衣,休要胡说。叔父,是大马蛮性不训,受惊狂奔,险些撞倒人,得赖李文龙出手,这才没有伤人,保全了叔父的名声。”
“将受惊的匈奴马拉倒了?”
王允和袁隗相视一眼,眼睛之中满满的都是震惊。
匈奴马以力量著称,受惊的大马就算是五个大汉也牵扯不住,
这……这是何等气力!
青衣连连点头:“是啊,这是青衣亲眼所见,那人好大的力气呢……”
见王允和袁隗愣在那里,貂蝉轻声唤道:“叔父……,叔父……”
王允回过神,咳嗽了两声,心中突然泛起一个思量。
“既然他仗义相救,我们也不能落了礼俗,婵儿,这里有把宝刀,你替叔父走一趟,替叔父谢谢他。”
“是。”貂蝉轻声应道,端着七星刀从门口走了出去。
青衣一边走,一边嘀咕道:“什么嘛,还以为家主会好好修理那厮,不曾想还要给他送东西。”
“驾马冲撞,伤人性命,就坏了叔父清廉之名,如今李文龙护得叔父名声周全,一点谢礼,也是理所应当。”貂蝉说道,“你可无遮拦,待会就不要随我去了。”
青衣嘻嘻笑道:“那可不成……,咱们府里的小娘子,天姿国色,比天上的王母娘娘还好看,奴婢可要好好盯着,不能让那厮占了便宜。”
貂蝉指了指她的脑门:“小脑瓜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真该早点把你嫁出去。”
屋内,
袁隗道:“子师,七星宝刀乃是你祖传之物,这好容易回来了,为何又送回去?”
王允抚须,神秘一笑,说道:“正是因为祖传,所以天下人皆知,这七星宝刀是我王允的,要是辗转到了李文龙手中,必定引起董贼疑心。”
“如此一来……”袁隗恍然大悟,“子师这是要行离间之计啊……”
王允目光深邃,看向门外,
这时,
一颗熟透了的梅子从枝头落下,
砸在地上裂成两半。
…
…
门口,几个保佣死死地支撑着鸿运楼的大门,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砸门,
每次波动,整扇大门都要晃上一晃。
像是随时要冲进来一般。
董白埋怨地看了一眼李文龙:“都怪你,现在好了,买卖都不用做啦……”
李文龙翻翻白眼:“还不是为了你爷爷出头?”
董白像是一个委屈的小媳妇,说道:“这些刁民太可恶了,有本事去爷爷府上闹哇……”
李文龙暗暗想道,
你爷爷——董卓,暴戾无道,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然谁敢去啊……
董白皱了皱小眉头:“要不我调集一些东京驻兵……”
“得了,得了……”李文龙连忙打住,“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火上浇油啦,这军队一过来,闹出点人命,这辈子都别想消停了。”
董白恨恨道:“这都三四天,也不见消停啊……”
“舆论着东西,就像大姨妈一样,来时候,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