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给他请了一个又一个大夫不说,现在还亲自给他研究用药了。
颜夕有些无奈,嘴角微微抽动,他可不能说,每次大夫开的汤药都被他悄悄倒进映日湖里了。
“来,喝呀,放心吧,这药我尝过了,喝了没事儿,也不苦。还是···你要端回房间放凉了喝?”微醺见他凝视着那碗汤药久久不喝,于是就想起了他一贯的用药习惯。
颜夕摇摇头,朝她苦笑了下,就单手托起药碗一灌而下。
那股味儿···颜夕皱紧了眉心。末了,用袖子擦拭了下嘴,把碗睇还给她,满脸难色。
他家姑娘无比促狭地笑了,还用帕子替他一点一点擦着嘴角残余的药汁,笑着道:“怎样?味道还可以吧?原来颜夕就是非姑娘我煎的药不喝呀,早知如此,先前我就天天给你煎了。”
颜夕眼眉一抽,似乎又被他家姑娘捉弄了。
☆、第50章
虽然这么些年来, 他对他家姑娘的性子已经摸得很透了, 但每次还是对她的手段猝不及防,每回都被她耍了个透。
午后的阳光暖融,花琴师在一旁指导完微醺最后十二种指法后, 就扭着盈盈纤腰移步到案边云淡风轻道:“好了, 如今你五十四套指法皆学会了,接下来得训练把这些指法运用灵活。”
“给姑娘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务必练就在一曲之间来回转换十二套指法,方算通关, 通关失败会有大惩罚。”
说完,花琴师拂拂袖,跟随她的丫头就提起熏香玉露之类的东西尾随她, 轻步莲移地走出琴室。
这些年来,微醺由一个五音不全的琴痴进化成一个能根据境况谱出不同音韵的中高手,但花琴师依旧不甚满意,每次都用极严厉的方式逼迫她练琴。
虽然每次都说完成不了通关就有大惩罚, 但幸亏这些年来通关都挺顺利的, 一次大惩罚都没有过。
但是这次,微醺真的感觉有些犯难了, 一曲之间来回变换十二套指法?说得跟玩儿似得。
变换指法不是不可以,但到时一首曲子下来,要是指法换得过于突兀,不够流畅,或是意境什么的不符, 准还是会遭惩罚的,她实在是太了解花琴师了。
“颜夕···怎么办啊,三天时间哪!”微醺瘫软在琴案上,向冷静侍立一旁的颜夕发出求救。
其实这些年来微醺之所以次次躲开了大惩罚,居功最大的还是颜夕的帮助。每次微醺练琴时,只要他略上前指点,或是执手教导,她总能很容易把知识融会贯通。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比花琴师还要耐心和适合当教师。
颜夕叹叹气,转身从墙上搬下一张枫木琴,放置在微醺的绿绮琴旁空置的琴案上。那是微醺后来专门为他添置的,因为有些时候需要由他在一旁演练,多一张琴会方便许多。
他一身素衣,在案前微微前倾,小时修长秀气的指尖此时指骨稍稍变粗些,但依然修长。轻轻勾动,在丝弦间拨动下第一个音。
那个尾音萦绕了许长时间,尔后,指速开始渐次加快,直到最后,如春雨洒下般淅沥轻细。
然后又用一个长尾音完美衔接过来,继而进入了另外一个画风,那幅画卷里似乎有秾华繁花,有清冽溪流,有谷泉喷涌,还有散碎粼光。
下边的指尖在灵活快速变幻鼓动着,双瞳却依旧沉静似水,幽幽地似是看着前方那并不存在的幻境。
微醺在一旁听着,竟然忘记了要观察他的指法,已深深沉进他所编织的幻境中。心随着那眼曳动的泉流而涌动,又跟着百花贪婪地汲取雨露阳光,时而蹁跹轻盈仿似空中飘拂的轻纱,时而又像磅礴暴雨下被压击摧折的小花。
直到心随那最后一个颤音落定,如梦似幻、似真非假般拉回到琴室里,颜夕已经对她轻轻蹙起那对英气的眉。
微醺双手合十,苦着脸哀求他再奏一遍,说是这次必定好好留意指法。
颜夕无奈,只得幽叹一声再次拨动起丝弦,素色的衣袖垂至弦间,轻轻地、来回抚擦着。
这次微醺看得很认真,很仔细把每一处转换指法的地方都记在脑海中。就在最后一个尾音即将完幕之际,窗边挂起了一阵风,把窗户推大了不止,还有三两片粉色花瓣拂入。
来到颜夕头顶上方时,因为风被阻减,花瓣儿没了御行的风向,随即晃晃悠悠飘落下来。
有几瓣落到了琴弦间,还有一瓣,落到了颜夕的鬟髻里。
微醺眼睁睁看着那叶花瓣深埋进黑丝中,站起踱步过去,在颜夕跟前站定,缓缓往他鬓边伸出素手。
颜夕的琴音停顿,惊讶地看着她逐渐靠近的手,下意识想躲开,却暗蕴期待。就只略略侧了侧身,眼睛平视着她。
水润迷离的桃花眼和精致小巧的鼻,娇艳泣血的唇逐渐往他眼前靠近,他心如擂鼓,心底有一股奇异的热流在上下蹿动,翻腾不已。
就在她的唇即将靠近他时,他薄唇微微颤抖,双眉拧了起来。一股清芬体香扑鼻而来。
“别动,”她朱唇轻启,嗓音柔柔的,这些年来,她也从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女娃长成了亭亭玉立有出类拔萃美颜的少女,即使站在他身旁也丝毫不逊色。
颜夕感觉心底某处有些酥软融化成水,他始终蹙着眉头,微微盍上长睫,不敢乱动。
纤指轻如毫毛般从他鬓前掠过,径直往上拈去他发间那叶粉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