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宁妃娘娘,该走了。”
“小姐,我也要去。”非岚道。
“王爷吩咐了,侍女一律不许跟过去,违令者斩。”禁军头领道。
“小姐……”
“你安心在华阳宫待着,不许乱跑。知道吗?”她的语调不高,却极具震慑力。
“嗯。”非岚艰难的点头,不舍得撤开手,“我会等小姐回来,小姐一定要回来。”
丰容等人看着商昭离去的背影,心里百味杂陈。若是没有她,今日被带走的人或许就是她们了。连首辅的女儿都无法自保,她们又会如何呢?怕是除了死,就再无他选了。
哕鸾宫里,哭声如荆棘般勒出淋漓的鲜血。所有的柳绿桃红皆成了残红衰翠,再也没有往日的鲜活生机,仅剩如引颈的百鸟残余悲惨的哀鸣。
没有人会管你曾经有多高贵,有多风光无限,如今进了哕鸾宫,结局都将只有一个。无助的女子们堆满宫殿和庭院,将近有一百多个。商昭站在耳房窗下,外面有各色各样的啼哭,让人心生无端的不安。
指尖转起佛珠,唇边念起清心的佛咒,她缓缓的闭上了眼。
六宫的丧钟再次敲响。
无尽的哭声复又响起,笼罩在灰蒙蒙的皇宫上空。
月上中天。
司礼监秉笔王图从执笔殿前堂来到后书房,偻着腰将漆盘放在了书桌上,“掌印,哕鸾宫朝天女的名单出来了。”
“多少人?”
“统共一百三十二人。”
翻开名单,他提红笔在上面写了什么。
“按旧制办,一律赐白绫。棺木置备好,明晚就送娘娘们上路。”
“是。”王图接过漆盘,返回执笔堂后翻开了名单。最后一页,一个妃子的名号被圈了起来,旁边写着一个红字,“赦”。
那个妃子的封号为:
宁。
☆、平静
宁太妃,您可以回宫了。
司礼监秉笔杜斐亲传谕令,刚入哕鸾宫半日,商昭又安然无恙的返回了华阳宫。后一月,自朝天女殉亡的那个降雪的冬夜起,皇宫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行皇帝葬入皇陵后,以朱有谵为首的东厂把控着朝堂,和以内阁为首的保皇党形成了紧张的对峙局面。皇后敬氏已经被监禁在内宫,一但太子回京,将会上演一场瓮中捉鳖的戏码。
果不其然,太子的车鸾刚入皇宫,却被人给围住了。来者并非东厂,并非锦衣卫,而是京都的老百姓。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因还得从前几日说起。大行皇帝朱崇温下葬当日,京城里却传出了太子在赈灾期间玩忽职守,夜夜笙歌的丑闻。这也并非冤枉太子,而是真有其事,不过该是人有心了,否则这种消息怎么会传回京师。
太子怕是见朱崇温驾崩,所以一高兴,哎……不小心喝多了。他高兴的不行,走了一路喝了一路,被气愤的百姓堵住的时候,满车都散发出浓烈的酒味。
大行皇帝一生没什么建树,唯一就是孝顺。曾经甚至因母亲病重,亲自学医熬药,侍奉在侧,也被人戏称为“药皇帝”。世人皆重孝,可太子反其道而行之,自然要被人围攻了。被围攻不打紧,反着抓捕百姓这可就打紧了。
次日,太子着急忙慌的上朝。却不知昨日之日已经弄得人尽皆知。身为太子太傅的商胥的脸上也不好看,颇有一番朽木不可雕的顿悟。内阁辅臣也绕道走,尽量不和太子有牵扯,生怕下葬的大行皇帝死不瞑目,晚上去找他们唠嗑。
内侍监一甩拂尘,沙哑的喉咙高歌:“上朝……”
龙椅上没人,其实有人才怪。朱有谵从内殿里走了出来,太子的眼睛几乎能喷火,酒气没过头,火越烧越旺,最终憋出了一句话,“朱有谵,你给本太子滚下来!”
“太子殿下,本王看你酒还没醒。”他早有准备,端过内侍手里温烫的汤蛊,走下台阶,“这里是金銮殿,不是你撒泼的地方。怎么,昨天丢人还嫌丢的不够?”话音刚落,一碗醒酒汤劈头盖脸的泼了上去,他悠悠道:“太子殿下,现在醒了吗?”
“朱有谵,你……”淅淅沥沥的汤汁从发丝里流出,太子抹了一把脸,叫嚣的五官怒火中烧,“你……你放肆!”
啪……的一声,汤蛊摔碎在地,被朱有谵的大胆弄的呆若木鸡的六部大臣皆颤了颤心肝,暗中已经在对比两相的实力,准备站队了。
“太子殿下?你怕是担不起这个名号了。”朱有谵擦了擦手,眼中划过直白的嫌恶,“父皇临终前颁旨要本王继位,如今等你回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本宫才是太子,奉旨监国。”太子咬牙切齿,鼻孔里出气,“你不过是个下贱的杂碎,若不是父皇垂怜,你早就和你可怜的娘死在净乐堂了,哪有机会站在这和本宫说话!”
“朱有坤,能不能站着,本王已经在这了。”他的下眼皮剧烈的抖动着,牙根在用劲打磨,“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