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太后竟会这般伶牙俐齿,他定了定心神,又给商昭抛难题,“如今沿海诸地遭受倭寇侵扰,并不安宁,微臣想恳请太后下旨加强海师,以固国本。”
“王大人有何想法?”
“微臣想购买火器和大炮……但银钱不足。希望太后能给微臣想个好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这明着是故意找茬了,商昭知道这些老臣因临朝听政之事对她颇有微词,如今明暗都是想着为难她。
从前只听说臣子无能被皇帝贬斥的,还没听过臣子给皇帝找难题的。这不是闲的发慌,就是自找没趣。
倭寇之乱也是近几年的难题,面对家国不安,商昭也认真了态度,在想解决方法。既然要购买火器,必须找中间人搭桥,然后和洋人形成贸易关系。而且因为银钱短缺,所以必须精细筹谋,争取用最低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润。曾经做过小贩的商昭,对于金钱还是有一定势利的执着,她宁可不赚,也不会让自己赔本。
中间人,找谁才好呢?虽然有些朝中大臣和洋人熟识,但照今日的形势来看,他们是绝不会主动帮她的。
忽然,灵光一现。
有了!
薄敦尼。
他不就是个洋人吗?而且还是个传教士。若是经由他从海外购买火器,定能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如此,商昭心下有了思量,“此事哀家会处理,王大人请放宽心。”
“既然有太后承诺,老臣就安心了。”口上虽然应承着,但众人心里怕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其实国事衰微不是没有理由的,众臣心神不齐,又和皇室对着干,国家能欣欣向荣才是出了怪事。
看清局势的商昭,忧心忡忡。
“臣有本奏。”不知是授意还是无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帝离世后,司礼监颇引人侧目,臣想问太后,这司礼监的批红之权,不知您准备何时收回?”
提及颜孝若,她的心神有轻微的动荡,“批红之权自先祖时期,就嘱托司礼监代管。如今已逾三朝,哀家没本事去违背先帝遗命。诸卿若是质疑先祖决定,最好能有合适的理由。”
“颜孝若长袖善舞,擅弄专权,贪污受贿,无恶不作。”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名册,让钟隐呈给商昭,“这是大理寺暗中搜查的证据,请太后娘娘过目。”
翻开名册,里面记录的皆是他贪污的款项,以及因各种原由被他罢黜的名单,还有证词,应有具有。若商昭不了解他的为人,恐怕就会当即下令将其捉拿,移交大理寺审判了。
“证据确凿,还请太后定夺。”
“此事容哀家再做详实。”她指尖拈着名册,眸色深沉,自有一国太后风范,“今日就到这,有本明日再奏。退朝吧。”
“臣等恭送太后娘娘。”
临近晌午,她在御书房听完了户部尚书的禀奏。钟隐为她沏茶,放在桌子上,“太后,先喝口水吧。”
“钟隐,你去东厂一趟,宣你干爹入宫。”
“奴才这就去。”
钟隐离开后,商昭一直在御书房看奏折。转眼间到了深夜。夜里星子漫天,她想去万春亭附近散散步,不愿被打扰,屏退了侍女。
月色霜白,十分明亮。走过抱厦,隔着树影簇簇,椀菱花窗外折射着月色,黄琉璃竹节瓦上溢彩流光。只见白玉台阶上立着一道浅蓝色的身影,宽袍广袖,仿佛一幅水泼墨就的画。
看清那人的样貌,商昭走了出去:“徐院判,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微臣参见太后。”
“不必多礼。”
“谢太后。微臣在研究一副古方,太晚了便没有出宫。惊扰了太后,请恕微臣不敬之罪。”
“这里无人,你不必拘束。这里地势高,景色好。就想来看看,不想遇见了你。”商昭微笑,席地坐在了台阶上,“我有些累,不介意坐着跟你说话吧。”
“臣陪太后一起坐。”
两人放下身份地位,如普通朋友般坐在了台阶上,有微风拂来。
“他呢?”
“在东厂。说在忙着查找有关父母被杀的真相,我不想去打扰他。”
“娘娘知道此事?”没想到冷静如他,也会有这般孤注一掷的时候。
“他跟我说了。不过,具体的细节并不知情。他还说和你是从小的兄弟,关系十分要好。难怪他当时把我带去太医院,还不忌讳你,那时我就隐约猜到了。”
“那娘娘可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我该问吗?”
“您和他如今关系非比寻常,他的事您本就该清楚。”徐鹤兮在试探商昭,“倘若有日他要报仇,您也该知道他为何执念至今,始终放不下仇恨。”
是啊!究竟是多大的仇恨,才使得他数年蛰伏,隐忍不发。或许痛彻心扉,或许不共戴天。
“其实,我不敢问。我猜测,他的仇人就在朝堂上。”
“娘娘从何见得?”
“他